第二十九[第1頁/共4頁]
一首詞畢,德馨抬頭灌酒,酒水沾濕前襟,“曉得我為甚麼喜好來這裡嗎?”年富答覆道,“是因為這裡充足靜。”德馨反問,“是靜?還是淨?”年富苦笑,“二者皆有吧。”德馨暢懷痛飲,緊挨著年富坐下,卻見年富隻是低眉喝酒,因而問道,“你有苦衷?”年富一愣,“何故見得?”德馨笑了,“你每一次呈現在這裡不都是為了尋求心湖的安靜嗎?”年富苦笑點頭,“勾起了一些陳年舊事罷了。”
兩罈好酒,兩個男人,倚坐在門檻上,目光所及是夜的深沉,湖水的清幽,屋簷擋住天上的圓月,卻擋不住湖水當中泛動的月影。好酒佳釀是用來品的,而現在,這酒卻成了催人醉的迷藥,半罈子酒下去,年富與德馨都有了七分的醉意。德馨拎著酒罈,敞開衣衿在月下翩然起舞,年富念起了那一首暢響千餘年的宋詞,“明月幾時有,把酒問彼蒼,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吾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堪寒。。。。。。”
年富摸索道,“皇上要你執掌戶部,領理番院事之院令銜,繼任宗人府宗令,足見其對你的信賴。”德馨苦笑,“自古君王從不需求信賴某一名大臣,隻是帝皇之術,衡量之道罷了。”年富沉吟半晌,直言不諱道,“但是皇上要對戶部動手了?”德馨望了眼年富,隨即點頭,“火耗養廉,所耗甚巨,現在皇上初登,國庫空虛,百廢待興,這戶部尚書但是個獲咎人的差事。”
這一夜年富與德馨喝了很多的酒。醒來時,發明已在馬車上,年富扶著宿酒暈沉的額頭,“我如何到的這裡?”前頭揚鞭趕馬的年祿欣喜道,“少爺您醒了?!是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讓主子將您扶回馬車的。”年富迷惑“鬚髮皆白的老者?”年祿點頭道,“那老頭彷彿與德馨公子很熟。”年富淡淡的“嗯”了一聲,隨即叮嚀道,“先去梨枝那邊喝碗醒酒茶吧。”
靈玉將食盒裡的酒菜擺出,嬌嗔道,“也不知公子對綠萼女人做了甚麼,明天一天愣是呆在繡房裡不肯出來。” 年富淡笑,“看來是我把底下的人寵壞了。”一壺酒水,兩隻酒杯,三樣新奇菜肴,靈玉十指芊巧靈動,靠近書案前緩緩斟酒。從年富居高臨下的角度恰見這一刻的靈玉眉如遠山,睛若點珠,肌膚賽雪,傲視含情。許是發覺到年富目光的諦視,靈玉粉腮嫣紅,更添多少魅惑風情。靈玉舉杯,欠身道,“今番奴婢有事相求於富少爺。”年富納罕,“以女人之奪目才調,又豈會有難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