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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納蘭氏出了竹韻齋,年祿道,“的確是張玉公子約少爺月鬆苑一敘。”年富點了點頭道,“備車!”來到月鬆苑時,張玉在坐,梨枝操琴,年富開門見山,“莫非孔集兄要回都城了?”張玉點頭,“怕是要比及來年開春才氣返來了。”年富略顯絕望。張玉俄然抬高聲音道,“你可知隆科多逗留江蘇儀征驛館之事?”年富點頭,“滿朝文武不曉得的,恐怕未幾。”張玉沉眉,“本日晌午皇高低了一道意旨至兵部,恐怕過不了幾天就能到江蘇儀征。”年富眼皮一陣急跳,“莫非――”張玉點頭,神情凝重,低聲唸誦,“。。。。。。爾他殺後,稍有抱屈之意,則佛書所謂永墮天國者,雖萬劫不能消汝罪孽也!”年富沉聲,“此乃死詔!”
年富走上前叩門,“篤篤篤。”連敲三聲,不急不緩,過了約莫半盞茶的工夫,裡間傳來一聲輕弱應對,“出去――”緊隨而來的是狠惡的咳嗽與喘氣聲。年富排闥而入,在那扇珠簾以後,隔著紗幔模糊可見半倚靠在床榻之上的人白衣勝雪,嬌顏皓月,烏髮如瀑,身形纖娜,彷彿瑤池神仙。年富站立在紗幔以後,語氣溫和道,“大哥找小弟有事?”待呼吸安靜,年斌淡然說道,“請你來,是要你幫我一個忙。”年富道,“大哥但說無妨,何必一個‘請’字。”
“若然當初在城北驛館聽了那庸德之言:趕赴杭州就任,上書伸謝,自省己罪,隆科多此行恐能逃出世天,隻可惜――”張玉點頭,也不知是憐憫那德才兼備的庸德今後宦途有望,還是曾經顯赫一時的佟佳氏一族今後窮途式微。年富感喟,“隆科多逗留儀征驛館,不過乎是對聖上尚存一絲希冀,總覺得以他之功勞職位,皇上非會如此重罰於他,卻不想落得現在這番地步。”隆科多的了局令二人唏噓不已,酒過三巡,年富高聳道,“老太太恐怕難以支撐到年後去。”張玉蹙眉,隨即冷下臉來,“試問這天下,那個不死!”
無疑能娶到山東曲阜孔族之女,對現階段的年富而言是最完美的政治婚姻,他將給進入宦途的年富博得全天下讀書人的好感。隻是雍正會同意嗎?年富蘸上墨,提筆在烏黑的宣紙上留下一個超脫恬然的“靜”字。納蘭氏正鎮靜說著籌劃事件,從上門求親,到三牲六禮,八字名帖,無一不全麵。早已共同默契的年祿倉促來報,“張玉公子有事要與少爺相談。”納蘭氏見狀起家要走,臨走還不忘丁寧一句,“早去早回,切莫令老祖宗擔憂。”年富躬身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