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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道是夜厚交頸效鴛鴦,錦被翻紅浪,雖是正月苦寒,亦屬*夜長。
傅辛眯起眼來,遽然扯了她傾倒於軟榻間,聲音嘶啞道:“朕多多耕耘,你必能爭氣。”
常常此時,她便會想到傅辛曾親口說的,“忍人所不能忍,方能成人之所不能成”。隻要她強忍著,假作順服,扮作逆來順受,嫁狗隨狗,那麼光陰久了,總有一天,他會對她心防稍減,到時候她便能趁虛而入。
流珠瞥他一眼,道:“兒不爭氣,生不出來。”
“任它文臣如何站隊,你是武將,便非得謹言慎行不成。不管子期你對哪位殿下更加推許,切不成表示出來,不然必會觸怒官家,惹他顧忌。”
或許是老天爺也助她一會兒,那令儀公主早就嘴饞,想嘗一嘗那酒液,眼下見阮太儀走了神,便迅疾地舉起杯盞,咕咚咕咚喝了好一大口。那酒的酒勁甚足,開端時令儀還無甚反應,冇過量久,哇地一聲,全都吐到了流珠的裙邊。流珠嚇了一跳,知她偷喝酒,斥了幾句後便命婢子去端醒酒湯,同時抱起發暈的令儀,往偏殿步去。
流珠但道:“她睡得安生,在此處換衣,不免吵醒了她,兒且換一間房罷。衣裳的事,你便不必操心了。”
按淺顯的說法,傅從謙是保守派,身後的支撐亦是傳承百年的世家大族,而傅從嘉倒是激進派,思惟開放,崇尚現在傳播得愈發遍及的西學,頗得朝中如金玉直等人的擁戴。兩派政見分歧,常日裡上朝時便明裡暗中,唇槍舌劍,爭個無休無止。若非要在這兩派當選出一個不成,流珠寧肯選阿誰看似開朗,卻很有些難以捉摸的傅從嘉。
這一回過年,官家宴請百官,二人又有了見麵的契機。流珠悄悄瞻仰著,麵上卻一派安靜,隻持著列有坐席的長長票據,一一察看,並向改完了摺子,臨時安息的傅辛道:“坐位及菜品、歌舞,皆已定下,官家且再看看有何遺漏罷。”
香蕊點了點頭,又低聲道:“二孃現在是太儀了,可不能隨隨便便找身兒衣裳,不若便在此處等著,讓人去回咱宮閣裡拿。”
這小半年來,她心境幾經起伏,每一日都想著該如何給傅辛下毒。隻是給官家下毒,實在不是輕易的事。官家對她甚是防備,一刻也未曾鬆弛,每頓飯前都有專人試食,她沏的茶亦是一口不喝,她如何能尋獲得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