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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及此處,香蕊笑了,笑意愈來愈深。她緩緩續道:“奴費經心機,使遍很多手腕,總算是勾了那小寺人周八寶中計。那周八寶,看起來不過是個再平常不過的小寺人,可奴始終感覺,官家身邊的關小郎能這般倚重於他,定然是有些事理。果不其然,這周八寶可不止是關小郎的門徒,他姓的不是周,而是一個關字。”
流珠冇有多言,隻低低應了一聲。
淚珠兒自香蕊麵上緩緩滑落,她稍稍一頓,又低低說道:“替奴照顧八寶罷。他是個實誠人,是奴負了他。”
“啟稟賢妃,香蕊發熱不止,倦怠乏力,觀其腰間,有紅瘡發於肌膚之表,形如雲片,上颳風粟,流水作爛,又且生痛,恰是纏腰火丹是也。因香蕊一向按而不發,諱飾紅瘡,乃至耽擱病情,現在再行服藥,也不過是遲延些許光陰罷了,已然是藥石無用,迴天無術。”
流珠垂眸道:“你家裡可還剩些甚麼人?你跟在兒身邊,老是有些情分,不能看著你放手而去,不管不顧。”
香蕊欣喜地笑了,道:“倒還記得二孃曾教奴和憐憐識字,學過一首詩,說的是司馬昭弑魏王。曹操師模司馬昭,熔成成弑濟君刀。恢恢天綱原無漏,報施何曾差一毫。二孃,奴先走一步,你能報仇便報仇,報不得仇,也切勿忘了本身歡愉。”
“那裡另有甚麼人?”香蕊啞聲道。
香蕊這才放心,笑道:“那奴便能無牽無掛地去了。這瘡疼得很,奴忍不了了。”
流珠倒也不嫌棄她,隻為她倒了碗熱茶,坐到榻邊,喂她飲下,隨即垂著眼兒,緩緩說道:“若非曉得這病果然是能死人的,兒隻怕又要狐疑,是你又公開裡有甚籌算。”
流珠紅唇微動,最後卻隻吐出了多謝二字。
魯元又看了她一眼,終是揚鞭走馬,踏雪而去。他的身影離得遠了,愈來愈遠了,流珠這才張大眸子,拿指尖倉促擦了擦淚珠兒,深深呼吸了一下,又將神情放得平整,收斂容色,這才突然轉過身來,踩著厚重的雪,腳步緩慢而果斷,朝著宮苑熟行去。
流珠雙手握住她的右手,緊緊攥著,顫聲道:“捨命為主,天然當得起一個忠字。”
香蕊直直盯著流珠的眼睛,忽地暴露一個非常奧秘的淺笑來。她切近流珠耳畔,嗓音粗啞,緩緩說道:“另有一件事,必會對二孃有效。當年勳國公引出虎丘冒賑案,就此青雲直上,烜赫一時,人都奇特勳國公為何俄然間風格如此狠厲,實在,是因為……這是當年的四皇子,現在的官家替勳國公所出的戰略。奴到二孃身邊為奴作婢之前,一向都是服侍官家的,這是奴偷聽來的,足足在內心藏了十餘載。勳國公之以是攙扶官家上位,毫不但是因著嫁了女兒,而是因為自發得拿捏了官家的把柄,待官家即位,他便會有恃無恐。隻是官家城府深厚,如何會被他拿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