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1[第2頁/共7頁]

但聽得傅辛揉了揉眉心,有些無法隧道:“你們這兩個小崽子,又在爭甚麼?”說著,他微微挪動腳,在流珠臉上來回摩挲著,流珠氣急,一把扼住他的腳踝,狠狠地掐了起來。

流珠曉得這話的意義。民可使由之,不成使知之,便是說,天子想做甚麼,隻需求百姓曉得他要做甚麼,不消讓百姓曉得為甚麼要做。說白了,就是幾千年來統治者屢試不爽的愚民之策。老百姓你聽著便是,跟著做便是,聖意如何,那裡是你能推斷的?

流珠語氣發冷,略顯倔強,亦有幾分委曲地說道:“陛下,不要在這裡。這是姐姐的軟榻……”

傅辛溫聲道:“緊著你便是,朕用不著。你便是想要天上的玉輪,朕也要給你摘下來,不但把天上的摘了,水裡的也要撈上來。”

聰明人裝笨,奪目人裝天真,那叫做扮豬吃老虎,傅辛當年做皇子時,把這一計使得是暢快淋漓,他那太子哥哥死的時候都還覺得他是個隻會寵女人生孩子的廢料呢。但這心狠手辣之人假裝一派寬大馴良,教人曉得了,便有些瞧不起了,這一計傅辛也使,使得比傅從謙這小崽子好上太多。

見著流珠,阮宜愛歡暢道:“二孃也來了,真好。奴奴這都有小半個月冇見著你了。”頓了頓,她嘟著小嘴,怨聲道:“先前你不來,四哥哥也不來,妾隻能讓宮婢給妾讀話本兒,她讀的,全不如你們讀的風趣。”

流珠麵上安靜,微微帶笑,內心頭卻翻江倒海。五石散確切是小癮,但這但是鴉片,成了癮,那裡是輕易戒得的?官家不喜?他傅辛此舉,到底是偶然,還是成心?

流珠卻揉了揉磕著的肩胛處,柔聲道:“是兒不謹慎。”

傅辛整了整衣衫,打量了下低眉紮眼的阮流珠,驀地嗤笑一聲,這才抬步,擺駕浣花小苑。他走以後,流珠看著滿地散落的摺子,蜿蜒如溪流的墨汁,自嘲似地翹了翹唇角。少時過後,關小郎陪著笑,引著她往浣花小苑走去,懷裡頭還揣著幾個錦紋盒子。

流珠看著她這亢奮的模樣,心上重重一沉。

如果能夠,她情願支出統統,回到阿誰屬於她的年代。或許在那邊,不平、不公還是存在,實際還是有各式百般的不完美與不快意,但阿誰期間,是相對自在。在阿誰年代,她是一小我,隻要她情願,她不會成為任何一個男人的從屬品,不必渴求任何人的救贖,更不必被僅僅一小我便壓抑得走投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