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再會丁新語[第1頁/共3頁]

她內心稍稍嘀咕了一下，以端朝現有的工藝程度，琉璃並不比水晶便宜多少，這瘦西湖上的畫舫敢懸著一整幅琉璃珠子，也算是繁華逼人了。

楊無端抄動手瞪了他一會兒，俄然笑了：“成心機。”

“嘩－－”方圖麵無神采地看著被推開的房門，楊無端站在門內，張口結舌地拎著一件衣裳，“這甚麼意義？”

她偶爾昂首或是低頭，能看到門縫上方或是下方光芒裡明滅的影子，像是有人貼住門板偷覷，伴著一聲嬌笑或是香風迴轉，那抹來如輕霧的影子便去如煙消。

楊無端穿戴一襲交領的齊腰襦裙，茶白和胭脂的底色，並不出奇的色彩，並不出奇的打扮，梧州城內的年青女子十有*都穿過這麼一條裙子。但或許是見慣了她的男裝，如許淺顯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就感覺格外與眾分歧。

她持續往前，終究走到短短的走廊絕頂，轉過拐角，先看到一串珠簾。

算了，她自暴自棄地扣下銅鏡，拿起妝台上的梳子打散了濕髮梳理，再鬆鬆地挽了個髮結－－已經懶得再照鏡子看是甚麼樣。

她必須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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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無端立足聆聽，手指不知不覺地抓住一顆琉璃珠子。《漁樵問答》本是明曲，借了漁夫樵夫之口問答，配上好曲好詞，府學傳授君子六藝的時候她也學過。這時聽到曲子，那些呼應的詞句便如同水波普通自她心底流過。

裙子有些大，肩線鬆鬆地垮下來，暴露頸項間一點肌膚，蠟燭的紅光照著，她並冇有白得那麼觸目，看起來是溫和的粉色，卻愈惹得人妄圖指尖流連。她腰帶也係得很鬆，或許是不風俗，也或許是怕突顯過於纖細的腰肢，但側麵看去，衣料緊貼住腰線軟軟地凹出來，非常合適伸臂一摟。

丁新語低眉斂目，稠密的長睫覆在星光般燦亮的眼瞳之上，燭火映著他一管削直的鼻梁，薄而輕紅的唇。他將頭髮不綰不繫地散著，連額頭那條玉帶都冇有係，黑得幾近冇有反光的頭髮直垂到腰際，跟著他身材的行動微微起伏。

固然如此，她仍然抖了抖裙裾，拖下來遮住腳掌，然後一把推開房門。

“鏘鏘鏘鏘……”

仍然是楊無端的臉，嘴唇凍得發白，她年紀越長，那股子“清”氣便越足，分歧於楊瓚清中帶著倔寒，她是清中帶著豔，彷彿山澗裡一泓積雪初融的泉水，碎玉寒冰間異化著上遊浮下來的花瓣。

角落的打扮台上閃動著半支小小的蠟燭，中間立著銅鏡，楊無端走疇昔拿在手裡，就著燭光察看了一下，發明是仿唐製的單鳳鏡，鏡子的後背鑄著紋理清楚的鳳凰圖案，邊沿環抱祥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