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頁/共4頁]

帶著痛苦的叫聲間隔一次比一次短，梅姐兒雙手環住爹的頸，小臉埋著，嚇得眼兒都不敢睜。

遠端傳來了兒童鋒利的叫聲：“三……三叔。”

待產婦從昏睡中醒來時，房裡的血汙已被打掃了潔淨，桂老三坐在床邊，女兒悄悄地坐在他邊上，一雙眼兒緊緊地盯著睡在娘邊上的小弟弟。

“嗯，弟弟有力量。”梅姐兒眉兒彎彎。

桂老三被叫回了魂，啥都冇說，不管不顧扔下鋤頭，撒開了腿往家裡頭跑去。

一把將女兒抱到了懷裡，桂老三親了親女兒的小臉：“梅姐兒，彆怕，娘給你生小弟弟呢。”

這個時候，空中響起了一聲雷鳴。

桂老三點了點頭，把梅姐抱起往床尾一放，拉下了床簾子，往外頭走。

秦氏先用手劑了劑□□，奶水還冇有出，她調了位置，邊把乳-頭塞到那半張的小嘴裡，邊對丈夫說：“大嫂備了米湯，你去灶裡拿來，我先讓他吸著。”

桂老三懵了，一動不動。

桂老三孔殷火燎地跑到了家，一進院子，他老爹手裡拿著把老煙槍，搬了把竹椅子穩穩鐺鐺地坐著，邊上二嫂挺著肚子，手裡拉著他家三歲大的閨女。

桂老三把女兒抱了起來：“弟弟還小，得好好睡，才氣長大陪梅姐玩。”他是個疼女兒的，有了兒子也不會蕭瑟了她，轉頭又說道：“婉娘，要不要把清哥弄醒了，喂些奶，他到現在一口還冇吃過呢。”

桂老二摸了摸下巴，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嘲弄：“又不是頭一胎，你瞧他急的那樣，和投生似的。”

秦氏一怔，她產後脫了力，迷含混糊聽到說是一個哭得大聲有力的哥兒，她心氣一鬆便睡了疇昔，冇想到竟一口都冇吃，忙側過了身，拉了衣衿子，把兒子往胸口貼了貼，又用指悄悄一彈那耳垂。

桂老二一撇嘴，涼涼道：“咱爹這話都說了大半月了。”

盛暑，悶熱的風從南邊吹來，嚴熱的氣候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扼著人的脖子，逼得人透不過氣。

已經一屁股坐地上的孩子，聽到這話，嘿嘿直笑。

秦氏又悄悄地他攏在懷裡，切近了胸口，手撫著那小臉兒，引著他吃奶。

桂老三見媳婦醒了，忙扶了她一把，嘴裡說道“婉娘，可辛苦你了。”

點了點頭，不自發地把女兒又抱緊了些，房裡能模糊能聽到悶哼著，這場景已不是頭一回經曆了，可每一下仍和那回一樣，像是踏在了桂老三的心口上。

“這娃兒哭得響，又帶來了雨，咱爹說他將來必是個有福的。”桂老三眼眉兒帶笑，一字一句地給媳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