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頁/共4頁]

孩子卻還是扭過甚，就是不肯吃。

“起了，選了清字，桂月清。”桂家老爹種了一輩子的田，經曆了好幾次水災，他不識字，偏請人給他寫了十多個帶水旁的字，備著給孫子們起名用。

桂老爹把煙桿子往鞋底一敲，大笑：“這娃一出世就帶來雨，將來必是個有福的。”

桂老三也聽到了叫聲，手上行動一停，應了一句：“這兒呢”

老太太出來，喜滋滋地朝著桂老爹叫了一聲：“咱老桂家又添了一個孫，老三他後繼有人了。”

待產婦從昏睡中醒來時，房裡的血汙已被打掃了潔淨，桂老三坐在床邊，女兒悄悄地坐在他邊上，一雙眼兒緊緊地盯著睡在娘邊上的小弟弟。

高高吊掛著的太陽漸漸向西，大朵的烏雲無聲無息地呈現，太垂垂地暗了下來。

“這娃兒哭得響，又帶來了雨，咱爹說他將來必是個有福的。”桂老三眼眉兒帶笑，一字一句地給媳婦學。

桂老三返來，把米湯放到了桌上涼，掀了簾子：“如何樣，吃不吃？”

桂老邁一聽，是自家兒子的聲，忙尋名譽去，那臭小子光著腳丫子，一陣風似的邊跑邊喊。

孩子直直衝了過來，“三……三……三叔……”他雙手撐著腰，氣喘得話都說倒黴索。

秦氏又悄悄地他攏在懷裡，切近了胸口，手撫著那小臉兒，引著他吃奶。

一把將女兒抱到了懷裡，桂老三親了親女兒的小臉：“梅姐兒，彆怕，娘給你生小弟弟呢。”

盛暑，悶熱的風從南邊吹來，嚴熱的氣候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扼著人的脖子，逼得人透不過氣。

桂老三有一下冇一下地拍著女兒的背，來回踱步。

桂老三伸手，把指放到孩子的掌中，那小手先是一縮，隨後漸漸握住了，他向後扯了扯，卻被抓得緊緊的，他笑道：“我們兒子可真有力。”轉過甚又對著女兒說：“梅姐，你看，你弟弟手抓很多緊。”

桂老三聽那兩個的對話，忍不住咧嘴一笑，持續埋頭乾活。

帶著痛苦的叫聲間隔一次比一次短，梅姐兒雙手環住爹的頸，小臉埋著，嚇得眼兒都不敢睜。

桂老三孔殷火燎地跑到了家，一進院子，他老爹手裡拿著把老煙槍，搬了把竹椅子穩穩鐺鐺地坐著，邊上二嫂挺著肚子，手裡拉著他家三歲大的閨女。

梅姐兒乖乖地坐在母親的腳根邊上，伸頭看著娘給弟弟餵奶。

桂老三伸手，扒開散落的發：“如何不辛苦，婉娘你的好，我這輩子都不會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