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金絲鸞釵[第1頁/共4頁]

“哪有，隻是有些累了……”

他並不籌算在此時將這個動靜奉告她。

沈瓷一怔，發急和慚愧同時湧上來，惹到手心微微發疼，但畢竟還是伸脫手，翻開了盒蓋。

他的背另有些生硬，略帶狼狽地分開，留沈瓷單獨站在原地。背後，是窯爐沖天的火光，澎湃竄起，映紅了半壁天空。<

聽起來，彷彿並無任何恩斷義絕的意義。

天然是坦白得越久越好，比及統統灰塵落定，她已經留在了他的身邊。到當時，他自會竭心極力地待她好，以彌補他的擅作主張。

沈瓷看著他，這小我，這雙手，他真的做過衛朝夕說的那些事嗎？又曾經是以何種手腕傷害了小王爺周邊的人？她不自發將手伸入袖中，用指腹悄悄摩挲著漆盒上的梅花鏤雕，麵前微微一黑，隻感覺窯爐騰騰的火光都暗了一下。

釵頭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鸞鳥，脖頸伸長，仰首向天，羽翼為紅色五彩，每個細節都雕鑄得精美詳確。

汪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汪直聲音乾澀，語氣固執：“現在你問完了，對勁了嗎？然後呢？”

他從她的言語中抓住一個詞：此後。

或許，之前也模糊是信賴的，隻是不如眼下來得狠惡。可她同時也明白，汪直身為宮中寺人，總歸有些不得已的態度。他既然敢承認，她便信賴他本不肯如此殛斃。

“嗯。”

她低下頭，咬了咬嘴唇，有一刹時的慌亂，又很快安定下來，用手背擦了擦額上的細汗：“……汪大人。”

汪直從鼻腔裡“嗯”了一聲，按捺住翻湧不斷的心機，細細看了看沈瓷，從她決計躲避的目光中窺見閃躲，勾起唇角笑道：“我也不是第一次來，如何感受明天你這麼慌呢？”

沈瓷倒是不敢多看，如果在他表白心跡之前，她或許還會大風雅方地收下，但現在情勢，卻彷彿變了味，令她不敢妄動。

“旬日……”汪直不由反覆一遍，他要在旬日以內，找到能夠頂替沈瓷的新任督陶官，還要讓皇上感覺對勁，時候略微緊急。不過，想到此後沈瓷就能陪在他的身邊，又於焦灼當中，泛出點滴歡樂的滋味。

“約莫另有旬日。”沈瓷牽強笑笑：“分開前必定會把給你的禮品做好，放心好了。”

汪直皺著眉頭笑了一下，冇有改正。一時候再無任何話可說，隻再撣了撣漆盒上的細灰，再次遞給沈瓷：“我另有事，先走了。”

“……”沈瓷咬了咬下唇，在腦中反幾次複地考慮言語，深吸一口氣，摸索問道：“汪大人可還記得，有一日在宮中，我曾問你……萬貴妃殘害皇上嬪妃之事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