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水銀泛波恩澤薄[第2頁/共5頁]

時起勢落，世態炎涼，也不過如此。

丁謂狀似偶然掃了一眼，脊背刹時盜汗涔涔。這上麵所書姓名皆是皇城兵馬司與禁軍統領人物、萬一謀逆事為真，以這些人馬，攻入皇城的確如入無人之境，不需一個時候，他們便可製造一場駭人聽聞的宮廷之變。

話落，真宗拂袖回身，背向大門，再不看殿中人一眼。

“歸去吧。其他的事，交給秘聞便是。”

“他走遠了，你還要看嗎？”

“混賬！混賬！”

丁謂一愣，從速伸手將人扶住：“楊大人這是何故？”

“周懷政言：誅丁謂，廢劉後，複相寇準。迎立太子為新君，奉官家做太上皇。”

楊懷吉似有貫穿，瞬息改口：“周懷政與寇準私交匪淺，便是名單無此人，他也應與他通氣。”

丁謂振振了衣袍，淡淡掃眼楊懷吉：“起來吧。秘聞保你就是。”

丁謂一下坐直身，沉聲寂然盯著麵前人：“楊將軍，慎言！”

周懷政，這小我由他父皇收養入宮，與他自幼瞭解，主仆多年。他待他恩遇有加，從未刻薄，乃至連太子身前，他都給他留著一絲麵子。

“你另有甚麼好說的？”寂寂無聲裡，真宗俄然開口，將桌上手劄一把擲在周懷政臉前。

他能夠不是一介諍臣，卻也絕對不是一個好人。

丁謂得知兵變的這一天，對有些人來講必定是不平常的一天。

門房趨步向前，到丁謂身邊低聲附耳道：“他說他有關呼國本的密事相告。”

丁謂眉梢一挑，招手叮嚀：“讓他到秘聞書房來。”

周懷政搖點頭，嘴角浮起自嘲苦笑。猶記得太子當年為郭家女人所激，一度沉迷書法。惡劣奸刁時，他也曾寫了幾個字送他：“周家哥哥，斬，斬。”現在想來，太子他竟一語成讖。

他死尚不敷惜。他憂的是陛下駕崩後，年幼為君的太子。滿朝臣卿，萬裡斑斕本來皆是趙氏子孫統統。現在官家病恙，劉氏卻趁著聖上混噩噩之際把持朝政。夥同丁謂，肆無顧忌架空異己。這清楚是妖後當國，武曌再生。

丁謂手藏袖中，不知是怒是懼，竟然輕笑出聲：“嗬，如此放言，周公公他倒是好大的胃口。”

“快走！”

宮內承明殿中，卻還是風起雲湧。天子埋頭養病的宮室，這一日湧入諸多文武重臣，擺列兩旁。廳堂正中跪著昔日禦前第一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