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水銀泛波恩澤薄[第3頁/共5頁]

“歸去吧。其他的事，交給秘聞便是。”

“老奴無話可說，但求速死。”

紅梅叢裡奔出一個三四歲的娃娃，踏著碎冰撲到丁謂腿前，抬頭鼓掌，雀躍不止。

“來人。把他給朕拉出去，斬了。”

這一天傍晚，夕陽血染，更夫寂寂。

“他走遠了，你還要看嗎？”

“好！好！”兩字從牙縫蹦出，真宗以拳抵唇，猛咳不止。待到咳喘停歇，他才手指周懷政，恨聲叮嚀，“想死？好得很！朕成全你！”

茶盞落地，上好汝窯瓷瞬息粉身碎骨。雷允恭與眾宮人“噗十足”跪倒一片，誰也不敢妄自上前。

身周涼意驟減，趙禎轉眼看向舒窈，張了張嘴，神情非常彆扭：幾年不見，這丫頭本來的機警勁兒如何全冇了？她是傻子嗎？冇事逞甚麼強？站在風口處，真當他看不出來她本身正受冷？

如許挺好。把身前萬種好話淺利，化作豪賭一樁，一死百了。鬼域路上他倒也落得個明淨安閒。隻是遺憾功勞未成，而後朝政終將為劉後所挾。而他和寇相稱人則要在蘭台汗青上留個壞處。千年萬年史冊都會記錄他叛臣之名，十代百世他都被人唾罵為亂臣賊子。

“甚麼？”

舒窈擔憂地看了他一眼，搖點頭，不著陳跡地走上前，立於進風口處。

小男孩兒扣動手指，偷偷將外氅往下拉了拉，忽閃著眼睛對丁謂說：“孩兒馳念爹爹了。娘說爹爹此時下朝，孩兒便過來了。”

楊懷吉已顧不得客氣酬酢，兩步上前走到丁謂座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求相爺救我。”

一隊羽林衛漸行漸遠，終究消逝在宮門處。

“臣在。”

這一起走得匆疾，羽林衛推推搡搡，冇讓周懷政有涓滴喘氣。

楊懷吉微微放心，也不見涓滴怠慢，聽到這話就乖覺告彆，從小傍門避人處迴轉本身家宅。

丁謂一愣，從速伸手將人扶住：“楊大人這是何故？”

真宗回絕了太醫皇後的諫言，固執倔強，撐著病體坐在明黃榻椅上，一言不發地盯視著階下叛臣。

楊懷吉低著頭，張口啟聲，一字字落入丁謂耳中。

隻是……敗了就是敗了。事成定局，何必分辯？

周懷政，這小我由他父皇收養入宮，與他自幼瞭解，主仆多年。他待他恩遇有加，從未刻薄，乃至連太子身前，他都給他留著一絲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