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壽安宮中光景長[第1頁/共4頁]

舒窈抿了抿唇，心神一時恍忽，麵前彷彿又閃現過阿誰被祖母撐起庇佑華蓋，風雨不透，無憂無慮的幼年光陰。

趙禎神情一凜，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握起。

多小巧的一個丫頭，連話兒都說的這般機巧——好似隻要她能息怒，她便任憑發落，在所不吝。

“奴婢在。”

趙禎微微一怔。

隔著天子，她明顯是看不到舒窈。但是舒窈卻在她目光投注的那一頃刻，忽覺遍體生寒，胸膺壓抑。

舒窈默不出聲地撐身起來，恭敬謝恩後，緩緩退出了壽安宮。

“但是，阿瑤，你忘了一點。”

“著人告訴王欽若，將吏部籌算升遷郭允恭的官形狀臨時擱置，不消印信。過兩日大朝會，朕對於郭允恭另有委任。”

劉太後緩緩地展開雙眼，淡淡地掃了下趙禎，繼而抿唇側目，狹長鳳眸似淬火的刀刃，鋒銳非常俾睨向他身後的舒窈。

劉太後垂目俯瞰著腳下的舒窈，悄悄地歎了口氣，緩緩合上了眼睛，不知在心中思慮著甚麼。

說完，趙禎猶不放心腸掃了眼身先人，遊移半晌後，終究還是無法讓步。

“官家是天子，天然有赦豁之權。”

貳心胸牽掛，開門見山。此時，他雖知太後假寐乃用心為之，卻也顧不得很多。

他要護著她，他在護著她。稚嫩肩頭尚顯薄弱，他在太後座前卻站得豐神朗朗，玉立果斷。

“郭舒窈，你是活膩了嗎？”

舒窈不辨不爭，瞬息又伏低身子，乖順順服地叩拜在青石地磚上，竭誠誠心不疾不徐隧道：“臣女任憑發落，但請太後孃娘息怒。”

劉太後眯了眯眼睛，目光灼然打量著舒窈，對趙禎肅聲提示：“官家，昔日這個時候，你該在崇政殿聽宰輔們議政了。”

舒窈在心底冷靜地搖了點頭：不會。罰跪一個時候，不過是太後給她的上馬威罷了。太後真正想說的話，還得是官在家他討情分開以後，她與她獨處時所講。

舒窈端倪不動，隻聽劉太後緩緩問她：“可還記得你第一次入宮是因為何事？”

困擾姚映的迷惑到底還是解開——太後落於郭家小娘子身上的懲辦確切不是像懿旨中所言“殺無赦”那般，對她有殺頭斷頸之罰。她隻是將這個懲辦來臨在她的父兄身上罷了。郭家小娘子的母親夏氏曾經為了本身夫君升遷專門入宮。而太後亦是籌算讓郭允恭遷離天子近衛，代替九門禁軍統領之職。調閱郭允恭官形狀的號令已被傳達到了吏部，隻等吏部考評結束，加印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