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安西孤忠軍[第1頁/共3頁]
俱文珍也淚流不止,“某毫不貪生瓦全,如求不來援兵,願重來龜茲,和節下共赴國難,死而後已。”
“疏勒鎮守使魯陽。”
走的人還未返來(涇原的安西北庭行營血脈,算是被高嶽保住了,可現在其兵員大多是更新換代的唐土本地後輩,老兵們不是戰死,就是漸漸乾枯歸天了),留下的卻又岌岌可危,四鎮各自的駐屯兵馬,未幾餘兩三千罷了,幸虧其四鎮所居地,都是戈壁裡最貴重的綠洲,西蕃想要直接打到這裡,還得假以光陰。
這時候郭昕哽嚥著牽住俱文珍的手,“北庭和回紇的援兵,就交給敕使你了。”
“此時寧肯哀哭哉!?”俱文珍立在廣地稠眾間,指著諸位說到,“某自回紇路入北庭和安西來,唐家已光複原州和隴山、六盤山全數關隘,收取河西、隴右也就是這幾年的風景,現在西蕃圍攻敦煌,你們覺得對方是勝券在握?不然,對方實則已是強弩之末,狗急跳牆,我們底子不消驚駭,敦煌如保住,安西和北庭就能保住,唇亡齒寒啊諸位。”
“你等和敦煌共存亡,如事不協,隨後我郭昕也必枕龜茲城頭而死,毫不苟存。”
“本日的機遇,我已等了很多年,諸位不是鄯州的土著,便是昔日河西隴右的守兵,我們都是唐人,現在卻遭西蕃奴役幾三十年。鄯州宮堡裡的大論、德論節兒,不管是尚結讚還是尚綺心兒,都視我們漢人如草芥牛馬,稱我們為‘溫末’,逼迫我們給他們耕殖,扶養他們的軍卒,又逼我們穿蕃衣,行蕃曆,遵蕃法,一年當中隻要元月月朔這一天,才讓我們穿唐人的衣裝。本地衣冠戶如徐舍人者,寡廉鮮恥,早已賣身投蕃,結合那些蕃子,對同胞敲骨吸髓——各位,為今我們雖是草澤出身,便也隻能自救了!”
這時全部佛塔的四周,全都溫馨下來。
“喏!”四位將軍都低首抱著拳頭,接管了這個悲壯但卻崇高的任務。
“喏。”
甘涼交界的焉支山北麓,段佐和一乾唐人低層押官,各自提著血淋淋的劍和橫刀,腳下橫躺著被他們突襲殺死的西蕃籠官的屍身——段佐誘騙這數名籠官到山上的神祠前祭奠,而後自背結果斷地把他們一一乾掉!
“你們四將集合全軍府三千名流兵,騎乘統統能征集到的戰馬、駱駝、騾子,出龜茲,赴難敦煌。”
郭昕冇法下定決計,隻能閉著眼睛思考。
“我安西鎮,旌節居於佛國龜茲,有生果米糧之豐,有金銀銅鐵之利,外又有疏勒、焉耆、於闐三國環衛,毫不成孤負天子的恩德,在西蕃麵前屈膝投降,這場仗我們盤算了,必須東出沙海,前去援助敦煌。”郭昕環顧四周,語氣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峻厲,“我,毫不會給汾陽王府丟臉;信賴諸位,也毫不會給安西四鎮丟人——上麵由本使來點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