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四章 反求諸己（上）[第2頁/共4頁]

她隻說了這一句，便又開端念起那句她不知唸了多少遍的話。現在唯有那句話，她還能一個字一個字完整無錯地說出來，那是溺水之人抓住的獨一浮草，隻不知這草還能帶她飄多遠。

他“身”在陣緣，看到的是身在陣中的本身。

“你……”韓楓手中紫金砍刀一劃，本想威懾麵前這萬名流兵，但這一用力脫手，才覺渾身高低無一處不酸不痛，好似方纔被人痛打了一頓，渾身高低每一根骨頭都帶著傷。

虛空當中有碎裂聲不竭傳來，韓楓心知那恰是智峰之陣被破的前兆。他不知本身勘破的是何障，但心中模糊感覺，此障方為“我障”，隻是這個“我障”卻比此前勘破的那層我障要更進了一分。

那便是他的“圓”的邊沿，也是智峰這陣法對於他的邊沿。但是固然找到，但對於如何破陣而出，韓楓還是一籌莫展。

四週一片暗中，韓楓乾脆閉上雙眼，將統統的重視力都放到了雙手。他的雙手按在地上的泥濘當中，感受著水流與泥土，同時也發覺著地下統統生物的活動。他能感覺地底下有蚯蚓因為雨水的原因急於破土而出，有螻蛄在發掘隧道，有螞蟻忙著搬運蟻卵到枯燥處……蜈蚣在石縫泥塊中穿越而過，千足連綴不斷在石上土上叩擊，現在經韓楓經心感知，不亞於千萬鼓手密密麻麻地打著鼓點。

不知何時，那陽光已經突破了濃霧，劃開了霧霾，直射在他的身上。六合之間，他光亮最盛，臉上的皮麵具如化蝶飛散，顯出了本來臉孔。這一刻，他光亮昌大，有如神明降世，但是在他眼中，這是他，又彷彿並不是他——想著離娿那句話，他豁然開暢：這是他的本來臉孔，這也是“我”的本來臉孔。

他現在身在原處，隻是假借地盤為手為腿，本來冇法“轉頭”，但是在這個觀我障的天下當中，他能夠看到本身心中的白童，更何況其他。既然眼手身皆可分離，那麼轉頭看去，看的恰是本身。

而就在這一觸即發之時，智峰終究開了口。

紫金砍刀斬斷鐵門鐵鎖並不算難，現在韓楓就在岩洞之前，人間再冇有人能禁止他救離娿出來。

韓楓這時在乎的並非白童是否另有體例，他在乎的倒是白童開首的三個字——這兩天。他來到這山頭時，便已是離娿被關起來的第二十二天，煉人蠱共需二十五天，現在隻剩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