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問心[第1頁/共5頁]

先賢無償見教，長輩豈敢不聽，杜遠遂連連應允，服膺於胸。

這兩次敲擊，把畫麵震得瑟瑟顫栗，一層墨渣簌簌滑落下來。全部紙麵俄然一亮，似有漁歌傳出——

那珠筒如同射燈般主動一轉，把光芒轉而聚焦到歌川國芳的浮世繪上。

“那倒一定。”周昉搖點頭，“扶桑墨錠製法源自天朝，但按照本土畫師的偏好生長出一些特性。比方本日所呈之墨——”他亮出掌心一塊長方形墨錠。

末端，還不忘讀出兩枚印文，“六如，問心。”

杜遠嘰裡咕嚕轉了幾圈眸子子，“哦——哦——”乃指了指本身胯間。

“這是附著了魅惑神通嗎？”第一排有個大妖忍不住收回驚呼。

嗬——台下收回一陣氣聲讚歎，不喧不噪，但非常至誠。

舞台上統統燈籠俄然一暗，刹時黑了下去，忽又亮起一顆燦爛明珠，這拳頭大的珠子是鑲嵌在一支銀筒中的，隻把梯形光芒投射到那張油畫上。敞亮而不刺目，與好天淩晨的漫反射光源差未幾，恰是賞畫的最好結果。

“握之澀潤，叩之鬆空，申明用膠極輕。這一塊屬於極品鬆煙墨，也是唐寅襯著髮色用的那種，好處就在揭示層次上。小杜啊，你慣常愛好哪一種墨錠？”

珠筒射燈一轉，施施然落在唐寅的作品上……

“倭人的墨也不錯。”身後有人應道。杜遠回身一望，倒是周昉周仲朗。

那位海坊主鯰魚精率先評道，“西洋技法公然精美，於平麵上再造立體，這天下無出其右！”

俄然，一道身影走入光柱，倒是唐寅本人。他一步三搖勉強站定，手裡捏著一隻烏黑泥團，“抱愧，天朝文人畫，講究‘書、畫、印’缺一不成。今兒忘帶私章了，臨時搓些體垢現刻了一枚，能夠加蓋一下不？”

畫中一名半身女子，樣貌依罕見那位觀月阿裡沙的影子，卻又大不不異。

“好一個問心！”海坊主第一個收起下巴，“表決吧，這一組——我俄然健忘了前兩幅畫的是甚麼，我投伯虎先生一票！”

周昉在背景一皺眉，“甚麼叫囊囊膪？”

杜遠現在已從達芬奇的教誨中醒轉，重新向台前窺視。見到此景，不由歎曰，“好一個墨分五色——僅僅白紙黑墨，竟然做出如此豐富的層次和結果！”

不知那邊飛來兩隻越冬蒼蠅，圍著畫中魚簍的敞口繚繞不斷，彷彿想尋覓魚蝦而不得其門。

杜遠也笑了，特長悄悄掐住周老的小肚腩，“就是脂肪坨的意義，鄉土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