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噩夢[第2頁/共3頁]

祖母大怒，嘰裡呱啦罵得刺耳至極，細細的乾枯的手指指著她：“拖出去打死！扒了褲子打！”

這本是盒鎮痛消腫的藥膏，還是有一回本身崴了腳燕先生給的。清算東西的時候看到這個，想起它的功效就帶上了。

跪了一整天，她走不動撲倒了，巴巴地趴在土坡上，抬頭看母親。

她一手扶袖，一手磨墨，細細揣摩了一會兒，才正式下筆，一氣嗬成。

大伯孃笑道：“娘不曉得，女人生娃，哪個是娘明顯白白，哪個是爹嘛，當孃的能夠也不曉得呢！”

“好～”

為節流蠟燭，入夜她也不挑燈夜戰，用藥膏子捂熱了手腳後，把本身裹得像個蠶寶寶睡下了。

她對書籍上的內容向來熟諳、融會貫穿，前兩場都早早答完。

……

從大宅回到本身家要超出一個長長的小土坡，母親薄弱乾癟的身軀在前麵搖搖擺晃地走，她邁著小短腿跟在前麵。

“死瘸子滾！交出你兒子饒你一命！”

六歲起，她就在書肆抄書掙人為，大量的謄寫不但讓她瀏覽博識，也讓她諳練地把握了草、行、楷、隸、篆等各式字體。

“敬酒不吃吃罰酒！接著打！”

寫完草稿，增刪點竄幾處，又拿藥膏子搓熱手後，便用高古超脫的館閣體工工緻整地謄寫在答捲上。

許澄寧個子小，時不時被推擠到差點顛仆，幸而有李少威在身邊護著她。等了一個多時候，終究輪到他們搜身。

厥後，爹爹送她去上書院。

許澄寧裹緊了衣服，從考籃裡拿出一個小瓷盒，挖出一點味道刺鼻的膏藥放在手心，然後用力搓手，等把手搓得熱乎乎的，就捂在脖子兩側。

“不要！”

許是號房陰冷徹骨，叫人睡不平穩，夜裡展轉之時又夢迴岐山村……

三叔母也道：“南哥兒自打生下來，就長得跟兄弟姐妹不一樣，彆人抱一下子嫂子都不準，寶貝得跟甚麼似的，每天賣菜都揹著南哥兒，該不會……是帶著兒子去見他親爹吧？”

母親撲過來緊緊把她抱在懷裡哭喊：“不要打！不要打他……”

她摟著爹爹的脖子，滿口承諾。

她還指著路過的肩輿，脆聲道：“爹爹不消有效，小南會有效，小南會好好讀書，給爹爹掙大轎～”

是以哪怕號房極冷，手止不住地顫抖，筆下都行草仍然筆走龍蛇，寫得極快。

祖母是個乾癟矮小的老婆子，像廟裡供奉的夜叉一樣凶神惡煞，握著帶刺的藤條一邊打一邊痛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