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複員(3)[第1頁/共6頁]

厥後二狗又曉得，張嶽家可謂“地痞世家”。張嶽的爺爺在20世紀3、四十年代，是縱橫本地及周邊幾市的聞名匪賊，匪號“鎮東洋”，意義就是壓住小日本。當年他打著抗日救國的燈號到處掠取，部下長年百十來號人，見到日本鬼子就搶日本鬼子，見到地主就搶地主，見到匪賊就搶匪賊，完整冇端方冇章法。固然見誰搶誰，但還是有特彆對待的――對同胞他們根基是隻搶不殺，對日本鬼子是搶完再殺，以後還把鬼子的頭割下來示眾。當時，我們這裡屬於偽滿洲國的地盤，每個州裡都會有幾個日本兵扼守，但凡是不會超越10個，幾個日本鬼子如何會是百十來號如狼似虎的匪賊的敵手？日本鬼子是真怕他，“鎮東洋”這外號來得一點都不含混。“鎮東洋”行跡飄忽不定，誰也何如不了他。

據過後不完整統計，起碼有四十多個紅衛兵在這仗中遭到了分歧程度的傷害，但致命的冇有。從那今後，本地的抄家和武鬥少了很多。有人說，這是紅衛兵們被張家嚇破膽了。在阿誰荒唐的年代，或許隻要真正的鬥士，才氣抵擋那群底子不曉得“反動”為何物卻被“反動”衝昏了腦筋的紅衛兵小將。

一貫與報酬善的二狗，之以是罕見地對高中同窗說出了“滾”字，是因為，在他的言語中，二狗冇有聽出一點點對美國炸我駐南聯盟大使館的氣憤，從他的眼神中，二狗也冇有讀到一絲對客死他鄉的三名同胞的憐憫，更冇有從他手舞足蹈的辭吐中，看出哪怕一分一厘對此事的哀思。

朝陽升起，一縷陽光照在張嶽爸爸那隻穿戴一條紅色三角褲衩的瘦骨嶙峋的身材上，暖暖的。

說著，領頭的紅衛兵解下了腰上的武裝帶，身後的紅衛兵們也下了自行車，舉起手中的角鋼、板凳腿、菜刀。“操你媽！”張家父子前後跳下房，和這群紅衛兵相距不到一米。

“滾！”張嶽爸爸吼。

“是啊，分派返來了，在糧食局上班。”張嶽說。

頭上的那一武裝帶，也是張嶽爸爸獨一挨的一下。

這時，紅衛兵們才發明，張嶽的爸爸連鞋都冇穿。

這一百多號紅衛兵見此場景，愣了一愣，冇想到張家父子已經在這裡等他們了。

“唉，彆提了。你呢？畢業了？”趙紅兵說。

而張嶽的爸爸正坐在自家院子前的門房頂上等他們。身上，穿的還是那條紅色三角戰褲；手裡，拿的是一把鋒利的砍柴刀。他的身後站著14歲的大兒子張飛，手裡拿的一樣是把砍柴刀，隻不過穿得要比他老爸整齊多了。看來，當時候老一輩的人更加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