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強加之罪（一）[第1頁/共3頁]

這女孩八九歲的春秋，模樣清秀，白嫩如玉的娃娃臉未脫稚氣，眼睛大而有神，眼神清澈，現在正輕鎖眉毛，撅嘴瞪著隨後跑出去的少年。

雖遠未及元日，西郡公府上儘早掛起節慶的裝潢。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很有幾分喜慶暖和的氛圍。

“陛下真是對左昭儀娘娘體貼備至，想必娘娘體味獲得陛下情意。”

殿內規複溫馨，火爐中燃著西涼進貢的瑞炭，無焰而有光，光影班駁搖擺間，看不清楚天子的神采。

“孃親孃親，哥哥又搶走我的卻鬼丸香囊。”伴隨銀鈴般的聲音，梳著總角的粉嫩嫩的女孩撅著小嘴，跑到馮夫人身邊，扯著夫人的袖子撒嬌。

“好啦好啦，”馮夫人安撫道，“小熙，去書房看看你父親吧，待會該用晚膳了。”

世人都知，這西郡公馮朗，是前北燕太子。

“我纔不是。”

馮昕睡眼惺忪，看到是奶孃，還冇回過神，迷含混糊地問：“常娘，如何了？我好睏，還要睡覺。”

此時的北燕，已然國滅六年，馮朗當年為保北燕子民不受戰役之苦，攜全族歸順大魏，被天子賜封西郡公，舉家遷至長安城。

馮昕這下復甦了，倉猝得跑出西配房，遠遠地瞥見父親馮朗站在天井中，身後是母親帶著弟弟和府中家仆，一應人等皆是跪著，氛圍壓抑。馮昕倉猝跑去，跪在母切身邊，嚴峻地問：“孃親，這是如何了？”

天子微微點頭。

不知過了多久，朦昏黃朧間，有人輕搖馮昕，不斷喚著：“蜜斯蜜斯，快醒醒快醒醒！”

抬眼悄悄察看著天子神采，中常侍阿諛道：“安王對陛下一貫忠心耿耿，必會經心極力，不負陛下所望。”

大魏，太延年間，帝都平城已是深冬。天氣陰沉暗晦，雲層低而厚密，北風殘虐，嗬氣成冰，城中白叟皆言：怕是躲不過的暴風雪。

“父親，”馮昕說，“本年元會的屠蘇酒，該是弟弟第一個喝吧。”

馮朗看著一貫寵嬖的小女兒，笑言：“你呀，是不是又想著甚麼壞點子玩弄照兒？”

馮昕睏乏了，眼皮沉重，馮夫人輕拍著哄她入眠，待她睡著後著奶孃把女兒抱回西廂安息。

“父親怎能如許想我，我隻是等不及看看照兒滿臉通紅的小模樣呢。”馮昕轉頭笑嘻嘻地望著弟弟。

下人端來喜鵲繞梅的銅製暖爐，熏炭青煙嫋嫋，氤氳著熱氣，馮夫人被後代圍坐中間，繪聲描述傳說中卻鬼丸的故事。說是有個叫劉次卿的人，通天眼能瞥見眾鬼，一日看到一個墨客，眾鬼見了他紛繁遁藏，劉次卿問此墨客以何術避鬼，墨客給他一丸藥佩帶於臂，就能驅鬼辟邪保安然。馮昕聽得入迷，便更加盼望元日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