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身受桎梏（二）[第1頁/共3頁]

屋內肉食菜肴的氣味，忽令她胸口發膩，幾乎要乾嘔出聲。風靈忙捂了口鼻，轉去閣房。杏葉恐那內監瞧出甚麼端倪來，緊跟著風靈進了閣房，放下帷幔，閣房大瓷瓶子裡水養了一支茉莉，杏葉端起瓷瓶，四周閒逛，好教茉莉的清雅香氣充盈閣房，粉飾了外頭飯食氣味。

他朝風靈壓下腰，諦視著她的雙目，“顧娘子瞧著，鄙人這般上報，可還安妥？”

風靈每日晨起睡前腹中一陣陣地泛酸，雖能忍著不至嘔吐，但端來的飯食卻少有能入口的，麵色一日日白蠟黃暗沉下去。

“我予你三日，自去想明白了，賬冊究竟匿於那邊。三今後倘再想不起來，顧娘子便自請伴駕去罷。”柳爽一甩袖，撂下狠話，回身大步走到殿門前，外頭的人予他開了門，隨即又是一陣銅鎖下鑰之聲，一世人的腳步聲嘈喧鬨雜地拜彆。

“他若建議狠來，當真奏報娘子追隨賢人而去，該如何是好？”杏葉駭怕得心底發顫，提及話來牙關咬得“咯咯”直響。

風靈重重地冷哼一聲，抬手用上了十成的力量，將跟前的桌案掀翻在地，瓷片菜肴湯餅，生生傾瀉了一地。“滾！帶著這些肮臟滾蛋！”

杏葉內心焦心，久等拂耽延不來，連一句話也未曾有。殿外死寂，隻要兩名不知哪一營的戍衛看管，表裡隔斷，動靜半分進不來也出不去。得每日送飯食來的內監，也是一語不發，一眼不瞧的。

“阿盛恐是已活不得了。”風靈將彎刃“哢”地摁在案上，深吸著氣道：“他究竟是曉得太多，縱是忠心又如何，在皇權跟前，甚麼都不值。”

她豎著眉，指著他叱罵道：“莫要拿這話來哄我，你打量我不曉外頭的事麼，東、西兩胡的頭人能來這翠微宮記念？你倒是予我說說，來的突厥頭人是哪一個？我諒也是你扯談一通，答不上來。便是衝著你扯謊編話，便該打！”

這一日殿外模糊有了一些響動，人來人往，彷彿有一番熱烈，風靈凝神靜氣地聽了好久，到底是隔了一堵院牆，聽不清楚外頭到底是何事，隻模糊約約地聞聲幾句含混不清的突厥話。

她在門背後猜想了一回，測度約莫是東、西兩疆的胡人、突厥人、高昌人等諸首級，扣問趕至長安奔喪來了。奔喪或還是其次，這是要向大唐表白，舊主雖已去了，但他們的部落仍肯儘忠於新君，臣服於大唐。

杏葉將信將疑地遲疑了一番，終是自我必定般地點點頭：“也是，再過上幾日，待延將軍從大興宮返來，自有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