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琵琶傳音[第2頁/共3頁]

彌射一頓首，不再躊躇：“好，阿兄應了你便是。你再支撐幾日，等我動靜。”

風靈玩弄琵琶算不得好，本是跟著索良音學來頑的，她渾不在乎那技藝指法究竟如何，隻求鏗鏘的絃音能藉著淩波殿臨水的陣勢，儘量地傳將出去。故手中撥弄的那曲南調《木蘭辭》越奏越是鏗鏘生硬。

“這也不是甚麼難事，隻是……”彌射麵露了歉疚，“少不得又要委曲你，再充一回侍婢了。何況，你現在既與延將軍做了佳耦，這名節上……”

此時風靈明知他來，卻在裡頭不迎出來，已非常蹊蹺，偏她又決計說了突厥話，連本身的名字也隻拿突厥話來講，且聽她的喚聲孔殷鎮靜，這裡頭的不平常已是昭然。

她說得雖輕聲，彌射卻聽得清楚，心下悄悄一算日子，驚道：“你這是教人鎖了多少光陰，竟不知延將軍奉旨離京平叛的事？究竟是哪一個，阿兄替你討個說法去！”

夏夜懊熱，彌射又閒著無事，一時髦起，便循著琵琶聲，信步一點點找了疇昔，直至淩波殿院外，教兩名戍衛攔截了下來。

“阿兄，你可知延將軍現在安在？”風靈扒著門框，從門縫中望出去，正瞥見彌射滿臉的驚詫。

彌射藉著院內的石燈，瞥了那兩名戍衛一眼，見他們神采悵惘，猜想他們聽不懂突厥話，便放心道：“賀魯那賊，聽聞太宗薨逝，起兵脫唐，在庭州鴻溝多次犯事，蠢蠢欲動。新帝遣了延將軍去庭州震懾，已走了有些日子，腳程急些，約莫已將抵庭州。”

風靈從牆上取下一把琵琶，好久未彈過，音色本是有偏差的，可她早在入夜前便已低低地調弄了弦絲。

“阿兄何時比風靈還扭捏了？”風靈利落道：“風靈當年在沙州行商，壞名節之事還嫌少了不成？事急從權，阿延自不管帳較這些。”

“裡頭住著宮眷，已是夜間，外男不便入內，還請縣伯包涵。”戍守的武侯一名抱拳道歉，一名已探手將彌射向外請。

這曲子公然不負所望，穿透了翠微宮的靜夜，迴旋飄零出去，聽到此曲的人當真是很多。

門內的風靈如同大沙磧中將乾渴致死的人突遇了水源普通，撲到門邊，還是說著突厥話，吃緊道：“阿兄，阿兄，快救我一救！”

彌射沉吟不語，風靈怕他不肯應，切切求道：“阿延眼下不在京中，此事阿兄如果不援手，風靈的性命約莫留不到阿延返來。求阿兄瞧在與阿延同袍一場，同風靈又有歃血之誼的份上，莫要推讓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