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血雨腥風（二）[第2頁/共5頁]

約莫又是一個時候，天光一點點放亮，韓孟不知從那邊轉出來，走上石階前，在風靈身後站定了一會兒，終是重重歎了一聲，未成一語。

風靈扯了扯唇角，隻搖了點頭。

廳堂內燈火透明，門外石階前立了兩名戍衛的府兵，因前一刻拂耽延才黑著臉下了令，到底不敢違背，遂隻能拿眼瞧著風靈在寒夜中衣衫薄弱地立著，不能同她交一語，更不能縱她入室。

阿幺敗壞了很多，話不免多了起來，說著說著又將拂耽延誇獎了一遍。風靈猜想約莫前頭慘不忍睹的局麵已清算了去，未教她得見那駭人的情狀。這也好，阿幺膽怯，若唬著她，豈不又添一樁煩事。

“都尉的性子……顧娘子也是曉得的，何必作踐了本身。小娘子家的，怎捱得住這一夜的凍，細心凍壞了身子。”府兵實在瞧不過眼，因已交了班，還敢壯著膽勸說兩句。豈料風靈恍若未聞，執意要立著等拂耽延出來。兩名府兵歎了一回，受不住凍，也便走了。

深夜冰冷，眼眶子裡湧出來的熱淚一到臉上，便變得冰冷，抹一把又帶了刺痛感。風靈跌跌撞撞地在昏黑的折衝府內馳驅，院子裡陰暗的石燈將她引至府衙議事的前廳。

雪無聲無息地落著，度算不出過了多久，滿城的喧鬨在突如其來的一道鼓聲中突破。

又是一段長長的寂靜，風靈隻覺麵上的熱氣更重，他的呼吸聲越來越近。俄而，臉頰被他的手掌端住，骨節突實的手指頭冇入她的髮絲，下一瞬，他溫熱的嘴唇輕點至她的額頭，順著鼻梁一起落下，在她的唇瓣上愣住，帶著濃厚的鼻音低聲呢喃：“對不住，風靈，是我對不住你。”

廳堂內的燈火一夜未熄，卻也不見拂耽延出來過一步，連窗欞上亦未曾有過他的身影呈現。

門前的戍衛調班，換下來的兩名府兵俱凍得搓手直跳腳，二人望望風靈，隻著了薄夾襖夾裙，連夾帔子也不加一領，更不必說毛氅大氅一類的了，這一身薄弱的衣裙，硬是端了手在寒夜裡立了一宿。

許是怕她再纏，韓拾郎放下食盒便逃似地分開了跨院。

阿幺雖不知究竟為何，但見她立在此處，多少有些瞭然，一團鬱火驀地頂上腦，含住淚大聲道：“大娘就此罷了罷，幸虧你還是個大商賈，怎就連買賣人的底子都渾忘了！往昔你口口聲聲教誨我們，一分來一分往，分厘不爽，現在到了本身身上，又如何！這人間怎會有如許的來往，任憑你拿性命去貼換，隻換不來一分美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