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張敖與魯元公主（二）[第2頁/共3頁]

我東曰歸，我心西悲……”

--此人，是在焚香祭奠。

漢軍方纔經曆了和西楚霸王項羽的一場陣容浩大的苦戰，落敗而回，傷亡慘痛，連她的父王劉邦都幾乎陷於敵手……現下，營中一片愁雲暗澹，多名肱骨重臣都在此役中負傷，軍中的十餘名醫工十足聚在了那邊，藥草之類的醫用物什也早已告罄了。

劉樂自廣大的袖裾間探脫手來，隔衣落在了他臂肱上，同時，雙眸的餘光悄悄端量起本身的夫婿來--

乃至，兩日之前，在被楚軍千裡追擊，同乘一車流亡的途中，他們的親生父親竟那般斷交地三番兩次將她和阿盈推下了馬車，隻為嫌他們累墜，……想到這兒，十二歲的孩子不由得一陣齒冷，心頭彷彿是規戒似的細銳刺疼。

“撲棱棱--”冷不防一隻黃羽白腹的倉庚鳥自她腳邊飛了起來，帶得那幾根藤蔓一陣急顫。

還是方纔那支《東山》--

那少年的笛曲已奏至最末一闕--

阿誰時候，誰也不會想到，短短三天以後，他們便會相逢。而整整四年以後，她，會作為大漢公主……嫁他為妻。

少年回身，向北而立，又將那支潤青色的竹笛橫於唇邊，六指按孔，因而，一縷清寒悲曠的笛聲便重又在山野空林間振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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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扒開藥草，自竹簍最底處取出了一件收攏整齊的蓑衣，想了想，卻悄悄咬唇把它放在腳邊的地上。碧草如茵的山疇間，竹黃色的蓑衣極其顯眼，他應當看獲得的罷。

“倉庚於飛，熠燿其羽；

山腰處，一麵三丈餘高的峻峭岩壁上，一個灰撲撲的小點兒正緩緩地向下挪動著，垂垂近了，方纔看清那是一個肥胖薄弱的稚齡少女，年約十一二歲，一身男兒常穿的利落裋褐，背上挎了隻細蔑編成的小竹簍，內裡滿滿一簍的甘鬆、川芎、柴胡等各色藥草。

他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身的縞素的白，手持著一支六孔竹笛，緞帶束髮，端倪秀逸，隻神情之間一派拒人千裡的冷然冷酷。

--不可！不能怕，不能慌！阿盈還躺在營中的病榻上燒得短長，等著她帶了藥歸去。

阿盈的腿腳，就是阿誰時候被摔傷的，可四歲的孩子卻嚇得連聲氣兒也不敢出，厥後還是被她偶然間碰到腳踝，疼得忍不住才溢位滿眼的淚來。

親結其縭，九十其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