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漢和帝與鄧綏（十二）[第1頁/共4頁]

待她對勁之時？——唯有聖上死了，方是她對勁之時呢。本來，已這麼等不得了麼？

以是，那怕母親再冷待他，也還是費經心機喜好能得她歡心；即便曉得母親操縱他為竇氏投機，但是仍心甘甘心被操縱；即便母親以輔政之名架空了天子，讓他形同傀儡，也還是啞忍四載，隻不想她悲傷。

這個女子，不愧是名將之孫，名臣之女，這般的通透睿智，又是這般的深明大義。

“朱紫……婢子、婢子有事要稟。”一個淺黃色襦裙的小宮婢步腳極快地進了內殿，神采有些倉促地拜倒在鄧綏麵前。

這一晚，劉肇睡得格外早些，而當他夜間醒轉時，卻發明室中竟還亮著燈盞。目光向那亮處看去，身姿薄弱的少女在燈下正伏案閱書，並一邊細細寫著甚麼，每寫一會兒，都會停上半晌來思慮，然後持續落筆，神思凝定……

他手上的那方桃印已然刻好，捧到她麵前，笑看著少女道：“莫論我技術如何低劣，阿綏斷不會嫌棄的，是麼？”

之前，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為了另一個女子重新拾起刻刀呢。

而當天子單獨一人，也未撐傘，就這麼濕濕淋著雨一身狼狽地呈現在她麵前時，即便並未幾不測，鄧綏還是心下一痛。

劉肇見她的模樣，卻隻是毫不在乎地笑笑--曾經那些事，現在他已然放下了。

“自幼起，我便常常想，我當真那般不堪，以是如何也討不了母後喜好……乃至於厥後，她輔政，我的日子形同傀儡，我還在想，是本身不敷好，冇有為君之材。”

永無九年，太後竇氏薨。

鄧綏隻悄悄點頭，而後抬手接過，便取結案上的紅繩，將長六寸方三寸的桃木印穿了起來。

他的阿綏，這數年以來，雖得他眷顧，卻從未有恃寵而驕的行動，幾複抱病，他恩準鄧氏親族入京看望，卻被她直言回絕——這般愈製，隻怕朝臣會諷諫他這個天子。

鄧綏怔了怔，這才記起，父親鄧訓當年官居烏桓校尉，梁氏流浪以後，因梁朱紫的堂兄——舞陰公主之子梁扈開罪，父親他暗裡通訊佈施，而被免官。

“本來，你我之間，那麼早的時候，便有如許的牽絆了呢。”

的確，得之何幸。

“阿綏，莫走。”他緊緊攥著她的手，如何也不肯放開，彷彿瀕死的人抓著最後一根稻草，那是統統的朝氣。

他氣味平順了很多，而後一字一字道：“本來，底子不是嗬。”

“她揚手便摔了那鳳鈿，我看著它被狠砸在宮磚上，碎作好幾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