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漢和帝與鄧綏（十二）[第2頁/共4頁]

這一晚，劉肇睡得格外早些，而當他夜間醒轉時，卻發明室中竟還亮著燈盞。目光向那亮處看去，身姿薄弱的少女在燈下正伏案閱書，並一邊細細寫著甚麼，每寫一會兒，都會停上半晌來思慮，然後持續落筆，神思凝定……

“令尊乃是當世可貴的良臣，更是少有的義士。”劉肇看著麵前的少女，當真道。

待她對勁之時？——唯有聖上死了，方是她對勁之時呢。本來，已這麼等不得了麼？

天子忽地淡淡笑了起來，衰弱而逼真：“劉肇此生，得遇阿綏，當真是至幸。”

…………

鄧綏隻悄悄點頭，而後抬手接過，便取結案上的紅繩，將長六寸方三寸的桃木印穿了起來。

鄧綏聞言，本來已經悶沉的心境倒是被人驀地一擊——不令鄧氏複有遺類！

“陛下又多想了，天底下的父母，哪個不是念著孩兒的好。”鄧綏在他身畔，目光溫和而暖和，說道“陛下為母平冤昭雪，又建祠供奉，厚待梁氏族人，泉下有知，她該當是安撫纔是。”

“她連看也將來看我一眼，隻叮嚀了宮人顧問。”他一點點細細地說著，神采間沉凝又哀楚。

他甚麼也不說，隻上前來，立在她麵前，*的頭髮貼在鬢側頸間，麵色慘白如紙，唇色倒是近乎烏青……鄧綏略略傾了身子，緊緊擁住了他，任那濕衣滲入了本身衣衫……

本來，太後竇氏不止不是聖上親母，並且還是殺母仇敵！而天子則被死死瞞了十九年。

“本來，你我之間，那麼早的時候，便有如許的牽絆了呢。”

天子病了，但朝廷的事情，卻仍不得草率。

之前，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為了另一個女子重新拾起刻刀呢。

“阿綏，你說，我是不是不孝得很？”他倚枕半靠在榻上，麵色還是慘白，問身畔的少女道“連現在，我也需顧慮史筆清名，顧慮滿朝公卿，不得不諡竇氏為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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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阿綏，這數年以來，雖得他眷顧，卻從未有恃寵而驕的行動，幾複抱病，他恩準鄧氏親族入京看望，卻被她直言回絕——這般愈製，隻怕朝臣會諷諫他這個天子。

劉肇並未出聲，而是悄悄看著，一向一向看著，本身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倦極而眠……那晚的夢裡，也是他的阿綏在燈下一卷卷細閱醫書。

她奉侍他沐浴換衣，然後摸著此人滾燙的額頭，餵過藥後安設他淩晨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