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進山第一夜(8)[第2頁/共4頁]
他說話漏風,我也聽不大懂,不一會兒就哈欠連連,他才停下嘴,讓我去對子房裡拿塊臘肉。對子房裡,掛著好多狼皮,看起來鼓鼓囊囊的。我按了按,那牆上的狼皮竟然有好幾層。這可奇特了,狼皮又不值錢,他打那麼多狼乾嗎?
趙大瞎子說:“早著呢,起碼還得走個三四天賦氣到那兒!我們明天去半溝子,那邊有個對子房,關東姥爺留了人等我們。”
我不解:“那是為啥?”
我忍不住問他:“您說遵循山裡的端方,是不是不能把獵物打絕?”
趙大瞎子說:“不遠了,入夜前準能到!這處所早晨不平安,有野豬!”
店主揮揮手,讓他去了。過了一會兒,店主也跟白叟打了個號召,說帶著白朗去周邊轉轉去。
店主和白朗還好,跟白叟打了個號召,放下行李。白叟端出一個水盆,給我們洗臉洗手,讓我們坐下歇息。
過路人吃飽喝足後,在臨走時,也會將身上的食品留下一些,給其彆人用。這對子房,清楚就是大山裡的諾亞方舟!
趙大瞎子過來幫我背了揹包,安撫著說,幸虧我這時候來,春秋兩季進山是最舒暢的。如果換個時候,能把我半條小命折騰掉。大夏天進山,山裡悶熱潮濕,走幾步路,身上就像洗過一樣。內衣濕答答、黏糊糊,像狗皮膏藥一樣黏在身上,還不敢脫下外套晾汗,不然山裡的毒蚊子能抽乾你的血。
他氣哼哼地給我解釋,獵人的端方是打獵不能打絕。如果圈套裡逮住了一大師子獵物,要先放走一對公母做種。但是老絕戶偏不,他打狼從不留後,不管多小的,十足剝了皮一鍋煮。他打狼,扒開狼窟,取出狼崽子,當場就摔死,弄得山上的母狼整宿整宿嚎,可冇少禍害村莊!
我嚇了一跳,不敢喊累,在山裡緊趕慢趕,腳丫子都磨破了一層皮,終究在太陽落山前,趕到了半溝子。
他給我訴起苦來,大山裡的鄉親苦啊!特彆是夏天,北大荒草甸子多,水泡子多,毒蟲、蚊子、小咬、瞎蠓、草耙子,淩晨傍晚要忙著用煙燻小咬,早晨要防蚊子,中午到處是瞎蠓,一巴掌拍疇昔,能拍死五六隻!大夏天在草甸子打草,滿身高低都落滿了蚊子,連衣服色彩都看不出來。頭上還得戴著蚊帳一樣的帽子。瞎蠓那玩意兒就是牛虻,那東西狠,被叮一口,血珠頓時排泄來,能腫得像饅頭那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