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1頁/共5頁]
為故交行私謂之不棄,以公財分施謂之仁人,輕祿重身謂之君子,枉法曲親謂之有行,棄官寵交謂之有俠,離世遁上謂之傲岸,交爭逆令謂之剛材,行惠取眾謂之得民。不棄者吏有奸也,仁人者公財損也,君子者民難使也,有行者法製毀也,有俠者官職曠也,傲岸者民不事也,剛材者令不可也,得民者君上孤也。此八者匹夫之私譽,人主之大敗也。反此八者,匹夫之私毀,人主之公利也。人主不察社稷之短長,而用匹夫之私譽,索國之無危亂,不成得矣。
親以厚愛關子於安利而不聽,君以無愛利求民之死力而令行。明主知之,故不養恩愛之心而增嚴肅之勢。故母厚愛處二,子多敗,推愛也。推,行也。父薄愛教笞,子多善,用嚴也。
人皆寐則盲者不知,皆嘿則暗者不知。覺而使之視,問而使之對,則暗盲者窮矣。不聽其言也,則無術者不知。不任其身也,則不肖者不知。聽其言而求其當,任其身而責其功,則無術不肖者窮矣。夫欲得力士而聽其自言,雖庸人與烏獲不成彆也,授之以鼎俎則罷健效矣。故官職者能士之鼎俎也,任之以事而愚智分矣。故無術者得於不消,不肖者得於不任,言不消而自文覺得辯,身不任者而自飾覺得高,世主眩其辯、濫其高而高貴之,是不須視而定明也,不待對而定辯也,暗盲者不得矣。明主聽其言必責其用,觀行必求其功,但是虛舊之學不談,矜誣之行不飾矣。
今學者皆道書筴之頌語,不察當世之實事,曰:上不愛民,賦歛常重,則用不敷而下恐上,故天下大亂。此覺得足其財用以加愛焉,雖輕科罰能夠治也。此言不然矣。凡人之取重獎懲,固已足之以後也。雖財用足而後厚愛之,但是輕刑猶之亂也。夫當家之愛子,貨財足用,貨財足用則輕用,輕用則侈泰。敬愛之則不忍,不忍則嬌縱。侈泰則家貧,嬌縱則行暴,此雖財用足而愛厚輕利之患也。凡人之生也,財用足則隳於用力,上治#8懦則肆於為非。財用足而力作者神農也,上治懦而行修者曾、史也。夫民之不及神農、曾、史亦已明矣。老聃有言曰:滿足不辱,知止不殆。夫以殆辱之故而不求於足以外者老聃也,今覺得足民而能夠治,是以民為皆如老聃也。故桀貴在天子而不敷於尊,富有四海以內而不敷於寶。君人者雖足民,不能足使為天子,而桀一定為天子為足也,則雖足民,何可覺得治也?故明主之治國也,恰當時勢乃至財物,論其稅賦以均貧富,厚其爵祿以儘賢達,重其科罰以禁奸邪,使民以力得富,以事致貴,以過享福,以功緻賞,而不念慈惠之賜,此帝王之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