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情小妹恥情歸地府 冷二郎一冷入空門[第2頁/共6頁]
薛蟠忙止住不語,便說:“既是這等,這門婚事定要做的。”湘蓮道:“我本有願,定要一個絕色的女子。現在既是貴昆仲高誼,顧不得很多了,任憑裁奪,我無不從命。”賈璉笑道:“現在口說無憑,等柳兄一見,便知我這內娣的豐度是古今有一無二的了。”湘蓮聽了大喜,說:“既如此說,等弟探過女人,不過月中就進京的,當時再定如何?”賈璉笑道:“你我一言為定,隻是我信不過柳兄。你乃是萍蹤浪跡,倘然淹滯不歸,豈不誤了人家。須得留必然禮。”湘蓮道:“大丈夫豈有失期之理。小弟素係寒貧,何況客中,何能有定禮。”薛蟠道:“我這裡現成,就備一分二哥帶去。”賈璉笑道:“也不消金帛之禮,須是柳兄切身自有之物,非論物之貴賤,不過我帶去取信耳。”湘蓮道:“既如此說,弟無彆物,此劍防身,不能解下。囊中另有一把鴛鴦劍,乃吾家傳代之寶,弟也不敢擅用,隻隨身保藏罷了。賈兄請拿去為定。弟縱係水流花落之性,然亦斷不捨此劍者。”說畢,大師又飲了幾杯,方各自上馬,道彆啟程。恰是:將軍不上馬,各自奔出息。
且說賈璉一日到了安然州,見了節度,完了公事。因又囑他十月前後務要還來一次,賈璉領命。次日趕緊取路回家,先到尤二姐處看望。誰知賈璉出門以後,尤二姐籌劃家務非常謹肅,每日關門ア戶,一點外事不聞。他小妹子果是個斬釘截鐵之人,每日奉養母姊之餘,隻循分守己,隨分度日。雖是夜晚間孤衾獨枕,不慣孤單,奈一心丟了世人,隻念柳湘蓮早早返來完了畢生大事。這日賈璉進門,見了這般情狀,喜之不儘,深念二姐之德。大師敘些寒溫以後,賈璉便將路上相遇湘蓮一事說了出來,又將鴛鴦劍取出,遞與三姐。三姐看時,上麵龍吞夔護,珠寶晶熒,將靶一掣,內裡倒是兩把合體的。一把上麵鏨著一“鴛”字,一把上麵鏨著一“鴦”字,冷颼颼,敞亮亮,如兩痕秋水普通。三姐喜出望外,趕緊收了,掛在本身繡房床上,每日望著劍,自笑畢生有靠。賈璉住了兩天,歸去複了父命,回家合宅相見。當時鳳姐已大愈,出來理事行走了。賈璉又將此事奉告了賈珍。賈珍因剋日又遇了新友,將這事丟過,不在心上,任憑賈璉裁奪,隻怕賈璉獨力不加,少不得又給了他三十兩銀子。賈璉拿來交與二姐預備嫁妝。誰知八月內湘蓮方進了京,先來拜見薛阿姨,又遇見薛蝌,方知薛蟠不慣風霜,不平水土,一進京時便病倒在家,請醫調節。聞聲湘蓮來了,請入寢室相見。薛阿姨也不念舊事,隻感新恩,母子們非常稱謝。又提及婚事一節,凡一應東西皆已安妥,隻等擇日。柳湘蓮也感激不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