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情小妹恥情歸地府 冷二郎一冷入空門[第3頁/共6頁]
這裡尤二姐命掩了門早睡,查問他妹子一夜。至次日午後,賈璉方來了。尤二姐因勸他說:“既有閒事,何必忙忙又來,千萬彆為我誤事。”賈璉道:“也冇甚事,隻是恰好的又出來了一件遠差。出了月就起家,得半月工夫纔來。”尤二姐道:“既如此,你儘管放心前去,這裡一應不消你掛念。三妹子他從不會朝更暮改的。他已說了悔過,必是悔過的。他已擇定了人,你隻要依他就是了。”賈璉問是誰,尤二姐笑道:“此人現在不在這裡,不知多早纔來,也難為他眼力。本身說了,此人一年不來,他等一年,十年不來,等十年,若此人死了再不來了,他甘心剃了頭當姑子去,吃長齋唸佛,以了此生。”賈璉問:“倒底是誰,如許動他的心?”二姐笑道:“說來話長。五年前我們老孃家裡做生日,媽和我們到那邊與老孃拜壽。他家請了一起串客,裡頭有個作小生的叫作柳湘蓮,他看上了,現在如果他才嫁。舊年我們聞得柳湘蓮惹了一個禍逃脫了,不知可有來了未曾?”賈璉聽了道:“怪道呢!我說是個甚麼樣人,本來是他!公然眼力不錯。你不曉得這柳二郎,那樣一個美美人,最是冰臉冷心的,差未幾的人,都無情無義。他最和寶玉合的來。客歲因打了薛白癡,他不美意義見我們的,不知那邊去了一貫。厥後聞聲有人說來了,不知是真是假。一問寶玉的小子們就曉得了。倘或不來,他萍蹤浪跡,曉得幾年纔來,豈不白擔擱了?”尤二姐道:“我們這三丫頭說的出來,乾的出來,他如何說,隻依他便了。”
二人正說之間,隻見尤三姐走來講道:“姐夫,你隻放心。我們不是那心口兩樣的人,說甚麼是甚麼。如有了姓柳的來,我便嫁他。從本日起,我吃齋唸佛,隻伏侍母親,等他來了,嫁了他去,若一百年不來,我本身修行去了。”說著,將一根玉簪,擊作兩段,“一句不真,就如這簪子!”說著,回房去了,端的竟非禮不動,非禮不言起來。賈璉無了法,隻得和二姐商討了一回家務,複回家與鳳姐商討起家之事。一麵著人問茗煙,茗煙說:“竟不曉得。約莫將來,若來了,必是我曉得的。”一麵又問他的街坊,也說將來。賈璉隻得答覆了二姐。至起家之日已近,前兩天便提及家,卻先往二姐這邊來住兩夜,從這裡再悄悄長行。果見小妹竟又換了一小我,又見二姐持家勤慎,自是不消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