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情小妹恥情歸地府 冷二郎一冷入空門[第4頁/共6頁]
寶玉笑道:“你既深知,又來問我何為麼?連我也一定潔淨了。”湘蓮笑道:“原是我本身一時忘情,好歹彆多心。”寶玉笑道:“何必再提,這倒是故意了。”湘蓮作揖告彆出來,若去找薛蟠,一則他現臥病,二則他又暴躁,不如去索回定禮。主張已定,便一徑來找賈璉。賈璉正在新房中,聞得湘蓮來了,喜之不由,忙迎了出來,讓到閣房與尤老相見。湘蓮隻作揖稱老伯母,自稱晚生,賈璉聽了驚奇。吃茶之間,湘蓮便說:“客中偶爾忙促,誰知家姑母於四月間訂了弟婦,使弟無言可回。若從了老兄背了姑母,似非公道。若係金帛之訂,弟不敢討取,但此劍係祖父所遺,請仍賜回為幸。”賈璉聽了,便不安閒,還說:“定者,定也。原怕懺悔所覺得定。豈有婚姻之事,出入隨便的?還要考慮。”湘蓮笑道:“雖如此說,弟願領責領罰,然此事斷不敢從命。”
二人正說之間,隻見尤三姐走來講道:“姐夫,你隻放心。我們不是那心口兩樣的人,說甚麼是甚麼。如有了姓柳的來,我便嫁他。從本日起,我吃齋唸佛,隻伏侍母親,等他來了,嫁了他去,若一百年不來,我本身修行去了。”說著,將一根玉簪,擊作兩段,“一句不真,就如這簪子!”說著,回房去了,端的竟非禮不動,非禮不言起來。賈璉無了法,隻得和二姐商討了一回家務,複回家與鳳姐商討起家之事。一麵著人問茗煙,茗煙說:“竟不曉得。約莫將來,若來了,必是我曉得的。”一麵又問他的街坊,也說將來。賈璉隻得答覆了二姐。至起家之日已近,前兩天便提及家,卻先往二姐這邊來住兩夜,從這裡再悄悄長行。果見小妹竟又換了一小我,又見二姐持家勤慎,自是不消掛念。
是日一早出城,就奔安然州大道,曉行夜住,渴飲饑餐。方走了三日,那日正走之間,頂頭來了一群馱子,內裡一夥,主仆十來騎馬,走的邇來一看,不是彆人,竟是薛蟠和柳湘連來了。賈璉深為奇特,忙伸馬迎了上來,大師一齊相見,說些彆後寒溫,大師便入旅店歇下,敘談敘談。賈璉因笑說:“鬨過以後,我們忙著請你兩個和解,誰知柳兄蹤跡全無。如何你兩個本日倒在一處了?”薛蟠笑道:“天下竟有如許奇事。我火伴計販了貨色,自春季起家,往回裡走,一起安然。誰知前日到了安然州界,遇一夥強盜,已將東西劫去。不想柳二弟從那邊來了,方把賊人趕散,奪回貨色,還救了我們的性命。我謝他又不受,以是我們結拜了存亡弟兄,現在一起進京。從而後我們是親弟親兄普通。到前麵岔口上分路,他就分路往南二百裡有他一個姑媽,他去望候望候。我先進京去安設了我的事,然後給他尋一所宅子,尋一門好婚事,大師過起來。”賈璉聽了道:“本來如此,倒教我們懸了幾日心。”因又聽道尋親,又忙說道:“我正有一門好婚事堪配二弟。”說著,便將本身娶尤氏,現在又要發嫁小姨一節說了出來,隻不說尤三姐自擇之語。又囑薛蟠且不成奉告家裡,等生了兒子,天然是曉得的。薛蟠聽了大喜,說:“早該如此,這都是舍表妹之過。”湘蓮忙笑說:“你又忘情了,還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