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病中見人心[第2頁/共4頁]

話分兩端，林黛玉病了有些光陰，賈寶玉雖心有顧慮，卻因王夫人等敷衍坦白，倒也並不知其輕重，還是愛玩的本性，端端兒地與秦可卿之弟秦鐘好上了。

“環兒，你、你聽姐姐一言。賈府不是、不是善地，待我走後，你、你竟還是――咳咳――快快地拜彆了罷，我、我知你――咳咳，外頭有門路！”林黛玉仰臉艱钜地說道。

約莫有兩刻鐘工夫，賈政收了筆，終究突破一室沉寂，道：“環兒早來了？”

賈環內心恨得滴血，這榮國府，公然是個吃人的處所。賈政竟是光亮正大抵他給賈寶玉當擋箭牌去，倒是真真兒地不怕寒了他這個庶子的心。

林黛玉顫顫伸手替他抹淚，隻含笑道：“男兒有淚不輕彈，環兒莫哭了。叫鳳姐姐看到，卻又要說我的不是。”

賈環立時破涕為笑，滿臉狼狽叫賈政瞧得眉頭直皺，少年卻一揖到底，雙目彷彿赤字般純潔濡慕：“環兒代林姐姐謝過老爺，環兒必不負老爺所托，將來考取功名，卻也可為賈府爭一分門楣燦爛。”

賈環被嚇得發展幾步，眼中含淚：“老爺，環兒在此處未曾有人疼有人愛的，唯有那林姐姐待我好，現在她病著，我、我、我......我也不是不肯去上學的，隻是那彆院冷僻，我邊讀書邊照顧姐姐卻也是能夠的。”

賈環作揖道：“不過半晌，見老爺正在寫字，倒是不敢稍掃雅興。”

她身子日漸衰弱，今兒一遭已是可貴，言畢便昏昏睡去。

林黛玉瞧他半晌，忽而癡癡一笑，隻道：“我自是信你的。”

賈環替女孩兒理了理被盜汗打濕的鬢角，又坐了一會兒，才輕手重腳地分開了此處。

賈政思忖著，那林如海係書香以後，更中過一甲探花，學問天然是一等一的，昔日見著，林黛玉天然也是不差。如此可見，賈環確切是比寶玉要當真很多，想到他在府中一貫艱钜，更是好久不歸疏於管束，也便軟了三分：“你倒是個孝悌的。可黛玉畢竟是個女孩兒，能教你的畢竟未幾，你儘管放心去，我明兒便去宮裡請太醫，再求了老太太將她那處好好地添置了，想必不日也就好了。”

“牲口！你幾歲了，竟還隻念著後代情長嗎！我倒覺得你是個好的，原不想也不過與他是一起貨！”賈政頓時怒將起來，手掌狠狠拍在桌上，四濺的墨汁泅了半打宣紙，剛寫好的字也廢了潔淨，賈政頓時扼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