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第1頁/共4頁]

這百裡春處於深巷，外頭又多的是獨門小院可供留宿，不怕夜深出去時違了宵禁，是以晚間格外熱烈。哪怕是這伶仃隔出來的雅間裡，也還是能模糊聽到樓下的歡歌笑語。

紛繁亂亂的舊事襲上心間，耳邊的琴曲和麪前的舞姿全都泯冇，麵前隻要疆場烽火和浴血奮戰的將士。

可他清楚又感覺，他在更早的時候就見過阿殷。

他們本日來百裡春並非尋樂，瞧薑玳要賴著不走的架式，常荀反守為攻，號召了兩個侍衛，開端給薑玳勸酒——

“薑刺史。”定王臉上浮著的笑意消逝殆儘，“你喝醉了。”

“卑職與殿下當然見過，幾個月前就見過了。”阿殷隻當他是醉了，聞言莞爾。心內卻還是發笑，平常冷肅威儀的定王殿下，竟然也會有如許暴露懵懂之態的時候，可真是少見。

外頭夏柯已經備好了馬，返返來驅逐定王。

外頭的馬匹早已備好了，定王卻站在中庭，抬頭望著當空皓月。

定王皺眉，卻也冇禁止常荀的胡說八道，見薑玉嬛猶自跪坐在那邊，便朝侍衛遞個眼色。

“令妹累了，薑刺史請。”定王掃一眼薑玉嬛，便朝常荀使了個眼色。

——同他一樣，因庶出身份而束縛的不幸人。

閣房香氣芬芳，酒意深濃，男人們喝酒觀玩美人，薑玉嬛坐在那邊，算是甚麼？

莫非是很小的時候見過卻各自不知？或者，是在某個被他忘記的夢裡？

少女的容顏極美，這等溫和燈燭之光下，更見瑩潤。可她的端倪倒是明朗的，杏眼裡彷彿藏了笑意，不點而朱的雙唇微抿，瞧著定王半晌不語，便忍不住翹起了唇角，“殿下？”

阿殷持續盤膝而坐，揣摩這些人究竟是在唱哪出。

薑玳的變態舉止就不說了，以定王的性子，哪怕是塞個活色生香的美人到跟前，他也一定會眨個眼睛，本日卻同常荀來百裡春混鬨？剛纔閣房裡香氣芬芳，酒氣濃烈，薑玳和常荀怡然得意，定王倒是坐得筆挺，與那靡靡氛圍格格不入。

舞曲正酣，薑玳幾次勸酒，大多都被常荀擋了歸去。

他也不消旁人扶，往前走到阿殷身邊時，腳步卻頓住了。

門扇合上的那一瞬，薑玉嬛彷彿有些有力，靠在門邊的昂首，像是要重拾高傲。

她內心也咚咚跳了起來。

阿殷坐在隔間，冇了那斷續的琴聲，便隻放心嘗菜。

阿殷聽著動靜排闥出去，就見女老闆引了些結實的伴計過來，扶著沉浸的薑玳等人拜彆。前前後後的，竟有五六人之多。官員們以後便是眼神迷離的常荀，他早已冇了平常那副風騷貴公子的模樣，沉浸之下連步子都不穩，被兩個侍衛攙扶著，踉踉蹌蹌的往前走，口中還含混念著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