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4.3[第1頁/共4頁]

常荀默了半晌，“我明白。不過用人之事，是高相奏稟皇上裁奪，孟太師若為了攙扶太子而執意保舉，他二人都一定能勸止。殿下不在都城，想影響聖意，並非易事。”

她隔三四日便給定王寫信，想著朝堂的事自有常荀稟報，便揀些瑣事來寫。比方院中海棠結了果子，比方讀了甚麼詩、聽了甚麼曲、吃了甚麼新奇菜色，總歸是說她母子安好，免他掛慮。

阿殷沉吟半晌，“我是感覺蹊蹺。孟太師是鴻學巨儒，以季先生所說，也不是狼子野心之輩。請他出動，是皇後的主張吧？也許是請他幫襯指導太子？”見常荀點頭，便道：“他是德高望重之人，祭天的事雖有高相和韓相主持，他的位置卻也不會低於此二人。這等要緊關頭，他的行動更是牽繫民氣——我是怕，這是孟皇後的疑招。”

太子有了孟皇後做底氣，便道：“母後放心！兒臣這就派詹事去協理祭天之事，待身材好轉，便親身疇昔。”

六禮煩瑣，從納采到親迎，起碼也得半年時候，自有陶靖去安排。

——明日宮宴，留意嘉德。

孟皇後隻溫馨的坐在榻邊, 不急不躁。

祭奠六合的事有條不紊，本年的殿試也在永初帝的主持下有了成果。

幸虧時氣漸暖，定王請了太病院名醫顧問，又有陶秉蘭傳臚之喜，這一日精力極佳。

阿殷謹遵太醫叮囑，雖操心過問都城中事，卻也多是體味停頓，詳細費心的活兒還是交給長史和常荀。隻是晚間單獨坐在靜照堂中，總不免想起定王。伉儷分開是一層，定王在外被人虎視眈眈更是一層，深想起來，到底難抑情感，乾脆從書房翻了幾本詩集出來，讀詩或聽人操琴，熏陶心境，連睡覺時都能安穩很多。

阿殷捏不準常荀是否曉得此事，隻能先問過定王。

季先生自入春後身材便抱恙，有關定王的事也都拜托給韓相去摒擋，他閒時隻在家中養病。

“他是太師，又曾任過禮部尚書，皇上天然要承諾。”

“兩個日夜。”

“那就是想把東宮拱手讓人了？”孟皇後嘲笑, “定王的脾氣你並不陌生。前陣子金城的駙馬受傷，你還不知原因？現在他隻是個親王，為個崔忱便能狠下毒手, 若來日這天下大權握到他手中，你我隻能任人宰割——玄仁, 仁是對天下萬民, 而不是對仇敵。史乘上多少為權殘殺的事，存亡存亡之際, 顧念太多, 反受其害的數不堪數。”

“孟太師出馬，我們自但是然會盯著他的動靜，其他方麵不免鬆弛，給人可乘之機。另有——孟太師就算忠正，但他的弟子故吏卻一定不會被皇後招攬，太子和皇後必然會壓服孟太師保舉個皇上。這些人若把持祭天的事，我們想盯著，怕是要力不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