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7[第1頁/共5頁]

這般騷擾之下,阿殷哪還睡得著？

常荀不敢深想後院之事，忙往內裡去巡查。

不知是誰先跟著學的，阿殷身處刺史府中，纔將孔明燈放出不久，便見西側亦有一盞孤燈遙遙升起。半晌以後，第二盞，第三盞……而後是東側、北側、南側。

但是眼睜睜將城中戰後的冷落破敗看了一遍，心中多少有些沉悶。

那些個東襄戰將雖不熟諳定王，但是瞧這架式也知他是要緊人物，各自冷哼，彆過甚不作理睬。

是以夜色深濃時，除了刺史府邸中燈火透明，百姓各家點著燈外，半點都冇有元夕的氛圍。

常荀報命，立時去安排。除了天井，見阿殷在院外盤桓，感覺奇特，低聲道：“王妃如何不出來？那位——”他努嘴指著院內，“是如何了？”

此戰固然得勝，但是西麵的城池，還是還在徐煜淫威之下。這場戰役雖將徐耿殺得大敗，這邊的耗損也極嚴峻，八千兵士當中，約有大半負傷疲累，即便城中的東襄軍資可供利用，藥材卻還是匱乏，很多兵士的傷處尚未措置，還要帶傷守城製止徐耿掉頭來襲，情勢並不悲觀。

“戰況如何？”

隔著不敷一寸的間隔，定王炙熱短促的呼吸落在阿殷臉上，他幾近是咬牙切齒，“你說如何了！”

阿殷抬袖，將眼角的微涼擦乾。

那仆婦當即應道：“手頭冇有，不過孔明燈做起來簡樸，女將軍若要，奴婢能夠給女將軍做些。”

徹夜乃是元夕，各地的風俗雖不儘不異，但是元夕之夜辦燈會同慶，倒是各處都有的。檀城顛末這一個月的殺伐，又被徐耿主事多日，城中百姓剩得本就未幾，心驚膽戰之下，哪另故意機去辦甚麼燈會，能保命就已是可貴。況戰亂令很多人家離散，因兩度巷戰而無辜受難的百姓也不在少數，更無歡慶的心機。

這活兒正和阿殷這會兒的心機，當即道：“好。”

“這麼久……”常荀似覺對勁外，不自發今後院的方向瞟了一眼，自摸了摸鼻子，不作聲的往中間去了——按他的多年經曆，定王殿下身材健旺，向來生龍活虎。昨晚的戰事雖費心，比起疇前的日夜跋涉苦戰，實在不算甚麼，定王殿下疇昔歇一個時候，便也能複原。這回卻硬生生睡了三個時候之久也冇醒來……莫非是畢竟冇忍住將近半月的煎熬，耗了身材？

至晚方歸。

周遭突然炎熱起來，阿殷揪著定王的肩頭扭了半天，纔算能喘口氣，“殿下如何……”

前麵常荀看得心驚膽戰，不知定王是從那邊受了氣，側頭想扣問阿殷，卻見她不知何時放緩了腳步，正在院門處逡巡不前。他也不敢擔擱，緊隨定王入內，將裡頭捆成一排的人指著，“便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