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羊圈裡的人語[第1頁/共3頁]

“你們……你們是甚麼人啊，小……小……小偷嗎？”魯六喝得舌頭都大了，醉眼昏黃地朝這邊走來了。

老羊緩緩踱著步子，走了出來。

魯六殺心大起，哪個勸得住，瞪了兒媳婦兒一眼：“給我滾回屋裡去，來我們魯家兩年了，除了生了個傻子，蛋都冇下一個，滾！”

我拉住了魯明的手：“你爺爺，是不是也是乾屠戶的？”

魯六早就落空了耐煩，兩手探出，攥住了老羊的兩隻角，罵道：“他媽的，說到底也是牲口，老子明天就送你歸西！”

魯六將老羊拖出羊圈，拴在了中間的木樁子上，然後關上了圈門。

魯明聽到我這麼說，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九，不，小九爺，求求你了，我們可都是鄉裡鄉親的。我爹是你六叔，我兒子是你的侄子。你大侄子已經那樣了，你可不能讓你六叔再出事啊，求你了。”

屋內，魯明聽到了院裡父親的喊聲，倉猝出來檢察，見父親醉倒在地，而羊圈裡的羊齊刷刷地望著他，就像是在行諦視禮。

但腳下痠軟，冇走兩步就撲到在地了。

魯六瞪著眼罵道：“他孃的，你們這群牲口要乾甚麼？老子養了你們這麼長時候了，也他媽該曉得報恩了，敢他孃的來恐嚇我？”他用力踢出了兩腳，羊群咩咩地慘叫。

魯六將三尺長的屠刀在磨刀石上磨利，試了試刀鋒，然後又拎起酒瓶，噴了一口烈酒在上麵。

最為衰老的人說道：“唉，天意如此，怕是躲不疇昔了。我已料定，明天我將死於魯六之手，隻但願我一死，能夠讓魯家人幡然覺悟。最起碼，可保全你們的性命。”

四隻羊聽到了這個叫聲，轉頭望著老羊，眼神中暴露了依依不捨的神采。

魯六本年有四十大幾，正值丁壯之身，他平時提及話來中氣實足，像是開了擴音喇叭似的。十幾米開外就能聽到他宏亮的嗓音，完整不是這聲音啊。

“嗚嗚嗚嗚……”頓時，慟哭聲響成一片。

前麵的四隻羊低著頭，全都用堅固的羊角對著魯六，就彷彿它們已經發覺到了甚麼。

“唉，你胡塗呀！屠戶絕三代，莫非你冇有聽過嗎？凡是乾這一行的，有兩大忌諱：第一，屠戶犯殺戒，哪怕是家屬財產，決不能傳三代，不然必遭天譴；第二，屠豬販狗決不能殺三代，不然禍及子孫！”

魯六嘿嘿嘲笑，舉起了屠刀。

魯明曉得父親有酗酒的惡習，數落了兩句，將他攙扶到了屋內。

魯明曉得父親的脾氣，性子一起來，誰都勸不住，何況他們家本就是屠戶，以是也冇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