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羊圈裡的人語[第2頁/共3頁]

前麵的四隻羊低著頭，全都用堅固的羊角對著魯六，就彷彿它們已經發覺到了甚麼。

“嗚嗚嗚嗚……”頓時，慟哭聲響成一片。

魯明不敢有涓滴的坦白：“是……是呀，就是從我爺爺開端，我們家乾這個的，已經三代了。”

就在這時，那隻被護在群羊身後的老羊俄然收回了咩咩的悲鳴，就像是在發號施令一樣。

我拉住了魯明的手：“你爺爺，是不是也是乾屠戶的？”

“唉，你胡塗呀！屠戶絕三代，莫非你冇有聽過嗎？凡是乾這一行的，有兩大忌諱：第一，屠戶犯殺戒，哪怕是家屬財產，決不能傳三代，不然必遭天譴；第二，屠豬販狗決不能殺三代，不然禍及子孫！”

屋內，魯明聽到了院裡父親的喊聲，倉猝出來檢察，見父親醉倒在地，而羊圈裡的羊齊刷刷地望著他，就像是在行諦視禮。

鄰村的阿誰肉估客姓杜，算是魯六的遠房孃舅。舅甥二人比來都掙了錢了，一歡暢，就在一起喝了幾杯酒。

等魯六返來的時候，已經是明天的後半夜了。

接著，是一個粗暴的聲音：“這魯六不聽張靈官相勸，執意讓他的兒子持續當屠戶，看來我們祖孫三代都逃不過他的毒手啦！”

魯六本年有四十大幾，正值丁壯之身，他平時提及話來中氣實足，像是開了擴音喇叭似的。十幾米開外就能聽到他宏亮的嗓音，完整不是這聲音啊。

魯六殺心大起，哪個勸得住，瞪了兒媳婦兒一眼：“給我滾回屋裡去，來我們魯家兩年了，除了生了個傻子，蛋都冇下一個，滾！”

魯六早就落空了耐煩，兩手探出，攥住了老羊的兩隻角，罵道：“他媽的，說到底也是牲口，老子明天就送你歸西！”

他對勁地望向那隻老羊，老羊的眼神中暴露了淒苦之色。

魯明冇有放在心上，隻覺得是魯六喝醉做的夢，他說：“爹，多數兒是你喝醉了。不過人家說的也對，當年七爺給我合八字的時候說過，叫你不要讓我做屠戶，害得我差點兒娶不上媳婦兒。”

但腳下痠軟，冇走兩步就撲到在地了。

魯六嘿嘿嘲笑，舉起了屠刀。

它們遊移了一會兒，兩兩站在了一邊，從中間讓出了一條路。

兒媳婦本就誠懇本分，聽到公公這麼暴虐的謾罵，抹著眼淚回了屋。

魯明曉得父親有酗酒的惡習，數落了兩句，將他攙扶到了屋內。

我一聽他說出的那番話，頓時明白了甚麼。

四隻羊衝動地用羊角頂撞圈門，卻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