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第3頁/共4頁]

三年前的十仲春初六，陰風獵獵，大雪紛飛，禦駕親征的大殷天子李平秋遇刺身亡。隨行庇護天子的塗靈簪，被用心叵測的人歪曲成了謀逆的“凶手”，她成了眾矢之的，百口莫辯，一柄八尺七十二斤的長刀從入夜戰到天亮，又從天亮殺到入夜。

此人，塗靈簪是認得的。

逼仄的天，北風凜冽似劍，卷積著棉絮般的雪花鋪天蓋地的襲來，北方的黃地盤已是一片淒寒的銀裝素裹。

塗靈簪夜夜挑滿水缸，幾個宮女們白日便可省去很多重活，也樂得輕閒，罵咧了幾句便也不再管她。

因是有過幾麵之緣的故交，塗靈簪施禮之餘忍不住朝李淮多看了兩眼。

訝然間，塗靈簪抬眸，視野相觸，皆是深不見底。

說罷，她扔動手中的抹布，顧不上絆倒了水盆，錯愕地奪門而出，彷彿大難臨頭似的。

更天生掖庭宮雜役宮女，塗氏還頂著謀逆的罪名，安國候府被抄冇，幼妹及附屬等人下落未明，另有甚麼比這更悲慘的嗎？

“噓――”

李扶搖……要娶秦寬的女兒？阿誰架空朝野、誘使先帝禦駕親征死於塞外的大奸臣？！

塗靈簪俄然有些瞭解，為何那些女子都如此癡迷於此人了。

……

陳王李淮，其父曾是高宗時的廢太子，算起來是先帝李平秋的侄子，李扶搖的堂兄。

濁氣排擠，身材日漸簡便，塗靈簪隻覺神清氣爽，便抬手摸了摸黃香的腦袋，笑道：“身材強健纔不會被欺負。明日，你也同我一起練？”

還未說完，卻見黃香忽的變了神采，跳將起來，抬高聲音又驚又氣道：“那逆賊的事你也敢提？這是要出性命的！你這神神叨叨的胡塗瘋子，我不要跟你說話了，遲早會被你害死去！”

風雪當中，斷崖之上，她終究力竭而亡，抱屈慘死。

頭盔已不知在那邊廝殺時掉落，她滿頭青絲混亂，滲入鮮血的披風跟著疾風在雪夜裡劃出一道淒豔的弧度，好像灼燒般刺目。即便此時狼狽不堪，但踩著血河，踏著屍山的塗氏女軍侯仍有著一股凜然不成侵的傲氣。

接管了究竟的塗靈簪對黃香的反應倒也能瞭解，畢竟塗家高低在當朝成了忌諱的話題，何況她也曾聽父親說過後宮凶惡、步步驚心，這小宮女未曾舉發她群情“逆賊”，她便心存感激了。

兩人各懷苦衷，出了角門，走了百餘步，在梅園樹下劈麵撞見一人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