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西爾弗船長[第2頁/共7頁]

接著是長時候的沉默。我舉頭挺胸地站在牆邊，心仍然像敲鼓似的咚咚直跳，但內心已經生出一線但願。西爾弗倚牆而坐，雙臂抱在胸前，斜叼著菸鬥，就像在教堂裡一樣安靜。但是，我看到他的兩隻眼睛滴溜溜地亂轉，始終用眼角的餘光監督著那幾個不順服的朋友。那些海盜垂垂退到板屋的另一端，把頭聚在一起，小聲地扳談著。他們交頭接耳的低語聲像小河道水般汩汩地傳到我的耳朵裡。時不時地，他們一個接一個地昂首向我們這邊看上一眼，每當這個時候，火把的紅光就會把他們的麵孔照亮，有一兩秒鐘能看到他們嚴峻的神采。不過，他們的視野核心不是我，而是西爾弗。

“隻如果我能做的，我必然做到。”我說。

“我可覺得他添上一件事，”一個紅臉膛的老海員說。他姓摩根，我在高個兒約翰開在布裡斯托爾船埠上的旅店裡見過他。“就是他認出了‘黑狗’。”

“好吧，”我說，膽量垂垂大了起來，“如果讓我做出挑選，那麼我想我有權曉得究竟產生了甚麼事，我的朋友們去哪兒了？你們為甚麼在這裡？”

“狄克，幫我點個火。”他說。菸鬥點著以後，他又說：“行了，伴計，還是把火把好好地插在柴堆上吧。伴計們，你們能夠躺下接著歇息，不必站在那邊驅逐霍金斯先生，我想他是不會介懷的，信賴我。喂，我說，吉姆，”他吸了一口煙，“你能到這裡來，不幸的老約翰感到很歡暢，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看出你是個機警的小夥子。但是你這個時候來拜訪，我真是摸不著腦筋。”

“你要我答覆嗎？”我顫抖著聲音問。我感覺在這番富有玩弄意味的言語背後，埋冇著置我於死地的威脅。我渾身發燙，心怦怦直跳。

他又喝了一大口白蘭地，用力兒晃了晃他的大腦袋，臉上的神情彷彿是在說：將來必定凶多吉少。

“那就送他進天國！”摩根惡狠狠地說。

“諸位另有甚麼話要講嗎？”西爾弗吼怒起來，用力兒向前傾著身子，右手抓著尚未燃燒的菸鬥，“有甚麼話就痛痛快快地講出來，你們又不是啞巴。要說話的，站出來！我活到這把年紀，莫非到頭來讓一個酒囊飯袋在我麵前吵吵嚷嚷？你們既然稱本身為碰運氣先生，那麼就應當曉得這一行的端方。我籌辦好了，有本領就把彎刀拔出來比試一番！固然我隻要一條腿，但我能夠在一袋煙的工夫搞清楚他的五臟六腑是甚麼色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