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2章 俠客行(86)[第3頁/共6頁]

眾官員惶栗賠罪，請天子脫期數日，自當儘力緝拿。因而懸下重賞，但一向找不到半點線索。聖旨嚴切，凡是稍有懷疑的，一個個都捉去查問，坊曲閭裡之間，到處都查到了，卻如石沉大海，眾官無不憂愁。

紅線曰：“某宿世本男人，曆江湖間，讀神農藥書，救世人災患。時裡有妊婦，忽患蠱症，某誤以芫花酒下之。婦人與腹中二子俱斃。是某一舉殺三人。陰律見誅，罰為女子。使身居賤隸，而氣稟凡俚，幸生於公家，今十九年矣。身厭羅綺，口窮甘鮮，寵待有加，榮亦甚矣。況國度建極，慶且無疆。此輩違天，該當儘弭。昨往魏邦，以示報恩。兩地保其城池，萬人全其性命，使亂臣知懼，列土謀安。某一婦人，功亦不小。固可贖其前罪，還其本身。便當避難塵中，棲心物外，廓清一氣，存亡長存。”嵩曰：“不然，遺爾令媛為居山之所給。”紅線曰：“事關來世，安可預謀。”

文宗便是“甘露之禍”的配角。當時禁軍神策軍的統領叫做中尉，左軍右軍的中尉都由寺人出任。憲宗（文宗的祖父）、敬宗（文宗之兄）均為寺人所殺，穆宗（文宗的父親）、文宗則為寺人所立。因為“槍桿子內裡出政權”，天子為寺人所製，文宗想殺寺人，未能勝利，終究鬱鬱而終。

十三

十二

生遂緩搴簾而入。很久，驗是生。姬躍下榻執內行曰：“知郎君穎慧，必能默識，以是手語耳。又不知郎君有何神術，而能至此？”生具告磨勒之謀，負荷而至。姬曰：“磨勒安在？”曰：“簾外耳。”遂召入，以金甌酌酒而飲之。姬白生曰：“某家本富，居在朔方。仆人擁旄，逼為姬仆。不能自死，尚且偷生，臉雖鉛華，心頗鬱結。縱玉箸舉饌，金鑪泛香，雲屏而每進綺羅，繡被而常眠珠翠，皆非所願，如在桎梏。賢虎倀既有神術，何妨為脫狴牢。所願既申，雖死不悔。請為仆隸，願侍光容。又不知郎君高意如何？”生愀然不語。

當時天旱已久，淩晨灰塵極大，車馬來往，數步外就見不到人。田膨郎和火伴少年紀人，臂挽臂的走入城門。小仆手執擊馬球的球杖，從門內一杖橫掃出來，啪的一聲響，打斷了田膨郎的左腿。（在當代，便是用高爾夫球棒打人。）

又曰：“某半夜前二刻，即達魏城，凡曆數門，遂及寢所。聞外宅男止於房廊，睡聲雷動。見中軍卒步於庭廡，傳呼風生。乃發其左扉，抵其寢帳。見田親家翁止於帳內，鼓趺酣眠，頭枕文犀，髻包黃縠，枕前露一七星劍。劍前仰開一金合，合內墨客身甲子與北鬥神名。複以名香美珠，散覆其上。揚威玉帳，坦其心豁於生前，熟寢蘭堂，不覺命懸於部下。寧勞擒縱，隻益傷嗟。時則蠟炬煙微，爐香燼委，侍人四布，兵仗森羅。或頭觸屏風，鼾而嚲者；或手持巾拂，寢而伸者。某乃拔其簪珥，褰其襦裳，如病如酲，皆不能寤；遂持金合以歸。既出魏城西門，將行二百裡，見銅台高揭，漳水東注，晨飆動野，斜月在林。憂往喜還，頓忘於行役；感知酬德，聊副於依歸。以是夜漏三時，來回七百裡；入危邦，經五六城；冀減主憂，敢言勞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