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頁/共4頁]

“崔蓬蓬”，葉清臣抓著我手臂，轉頭就給了我一巴掌。

我現在瘦得短長，蘇幕說我抓在手裡就是一把骨頭，我說那是枯骨美人，他說見了教人倒胃口，紅顏枯骨指的是死人，不是一把乾骨頭。

天香端著一盆熱水，“婢子端水給女人洗濯。”

“吃吃”，我又笑起來，笑得瘋瘋顛癲，本來這人間，我分開了我爹，我真的就活不了，真的活不了了。

我打斷她，“你也不消對著我表衷心，用不著。我崔家流浪，按理說你就應當被賣出去仕進奴，或者去教坊司做妓。”我停了一停，“不過你既然跟了葉大人，想來他也捨不得你刻苦，你就好生在他身邊呆著吧，來日他飛黃騰達，你也好子孫合座啊。”

城牆上的風燈在冰寒的夜風裡晃閒逛蕩，燭火明顯悄悄，也就如我這長久的平生，並未曾真的安穩過。

葉少蘭垂著眼睫，等他再抬起眼之時，他眸中的霧氣淡了，他伸出他的手，“蓬蓬，跟我回家。”

大抵戲文裡說得對，甚麼疼，甚麼痛都抵不上肉痛。我肉痛極了，為了蘇幕等閒將我出售，也為了葉清臣的那一巴掌。

翻開簾子，出了房間，腳下真是冷啊，不過我的心還是熱的，我崔蓬蓬的心還是熱的。這屋子就在城牆以後，沿著這條長廊，就能一起走到龍門的城樓上。我提著裙子，上了門路，門路越修越高，青石的板磚上另有積雪和冰碴子，我已經不感覺冷或者疼。

我回身要走，四周又圍上來幾小我，幾人圍成一個圈將我罩在中心，我四周去找蘇幕的身影，葉少蘭冷冷道：“不必找了，就是他特地帶你出來的。”

我後退兩步，然後擰開首，“門生感激先生與門生相伴一場，但現在門生不比疇前，與先生伶仃待在一起已是分歧適了，容門生先行辭職。”

或許是我眼裡的冷酷麻痹觸怒了他，他一把抓住我，“崔蓬蓬，孩子為甚麼冇有了，你把孩子如何了？”

天香神采如塗了胭脂般漲紅，她畏畏縮縮，“女人，不是的，不是如許的......”

我一腳踩上城牆上的垛子，跳了下去。

他有些發燙的呼吸噴在我耳邊，“崔蓬蓬，我現在恨不得掐死你。”

我聽我爹的話，情勢不如人的時候，隨遇而安。我不去辯論，蘇幕說他愛我，那我就同他結婚了。本日才第幾天，他就把我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