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成燼[第2頁/共4頁]

小小抹了抹淚眼，吟道：“妾乘油壁車，郎騎青驄馬。那邊結同心，西陵鬆柏下……”

時候凝固不動。

血從燕赤俠的劍尖滴下，頓時被吸乾了。

有人鄙棄，“敗家子！”

一道寒光迫入眉睫，她下認識用手一遮，卻覺安然無恙。回過神來，隻見一條灰色的身影高聳地立在劈麵的青瓦上。

自京師到南蠻，達官朱紫、名流騷人，無不以瞻其芳澤為榮。傳聞蘇家向來不點燭，牆壁上都鑲嵌著夜明珠。又傳聞金陵王爺為請她到金陵來，竟令人造了一條極儘豪華的綵船，以寶玉為床，黃金為壁，珍珠為帳，為她製作起一間環球無雙的香閨。更有人說連皇上都曾召她入宮，何如身份差異，隻得忍痛割愛，遣回杭州。

“燕某平生負人太深，願遁入佛門，今後永訣江湖，隻與黃卷青燈為伴。”

蘇阿姨伸指在她腦門上一戳，哼道：“你這孩子家不懂事，你覺得阿誰羅公子真有那麼笨，他呀，不過想借我們小小女人著名。你瞧小小如果出去跟他見了一麵，今後天下的人都曉得他羅豐隻用一百匹綾羅就博得紅顏一見，他不就天下聞名了嗎？真是快意算盤。今後他羅家的綢緞買賣，不就更馳名譽了嗎？想借我們小小成名的，除了這些大腹便便的富人，另有窮酸溜溜的文人……”

靜鏡大師端坐不動，眉端的平和之氣正與凜冽的殺氣相對抗。

靜鏡大師的背脊一陣寒意。

入幕之賓屈指可數，皇孫朱紫爭相為博才子一笑而投擲令媛。

燕赤俠低頭喃語，四周黃煙漂渺。

才十七歲呢。額角已經有兩條細細的紋。

窗傳揚起紛繁揚揚的雨。敲響了青瓦，也敲碎了人兒的心。

實在這隻不過是預猜中的事。在千百年重反覆複的“流浪窮公子和美意青阿誰樓女子”悲劇中的，小小一個翻版罷了。

落魄的才子，癡情的才子。

羅豐燒完了最後一匹，樓裡纔開了一道細縫，一個小婢走出來，呈上一張青碧色的信箋。羅豐大喜，忙細看。

精美的青銅鏡，刻著一雙鴛鴦。鴛鴦哀怨地盯著小小。小小也哀怨地瞅著鏡中的本身。

三今後，嵩山少林寺。

更何況小小身在ji家。

不迎客的時候，她老是素臉素裝的。

小樓裡靜悄悄的。

“韋郎呀韋郎，你若待我情深，須知我此誌不嫁作人妾。不入府為姬。為何你恰好要我嫁你為妾？”她低喃著把信貼在胸前。絕美的臉龐上滿是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