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國之殤：采薇[第2頁/共4頁]

耳邊傳來“問征人，那邊望鄉一枯一葳蕤”的悠悠歌聲，顧少尉的腳步垂垂果斷起來。是的，有枯的時節，便會有葳蕤的時候。有喬師長白青如許的甲士，有杜衡趙石南如許的百姓，有傳承的成悅錦，葳蕤的日子，不會悠遠--------

顧少尉連連點頭，守墓人出的這個主張倒是不錯。趙石南的墳離牆塌的處所很近，如果在牆外修座墳，倒是也算在一處了。

有風吹過，杜衡的衣袂飄飄，仿似風中即將成仙的蛺蝶。

顧少尉點點頭，看著守墓人說道：“他的夫人，也隨他去了。就在他的墳頭。按理是該和他葬在一起的。”顧少尉也曉得趙石南休了杜衡，但是不葬在這裡，又該葬在那裡？

他緊緊的盯著杜衡依偎的那座墳頭，墳上衰草淒淒，墳前另有冇燒儘的棉衣邊角。龐大的墓園顯現著這個家屬曾經的顯赫，而這座墳的粗陋卻又明示著墓主下葬的倉猝。顧少尉由衷的戀慕著這個故去的男人，不曉得他修了幾世的福分，能有這麼一名女子存亡相隨。

顧少尉愣在了那邊，他半生兵馬，跟著喬遠出世入死多年，對於滅亡，他太熟諳。各種百般的情狀，慘烈的，蕉萃的，不甘的---------但是，他從冇有見過像杜衡那種模樣。杜衡應當已經去了有兩三天，麵色發了烏，但是幸虧農曆的十月已經變冷入寒，屍身還是乾清乾淨的。冇有任何蚊蟲。杜衡一身青布衣裙，頭緊緊的偎在趙石南的墳上，唇角另有乾枯的血跡，但是麵上的神采，是一種安寧沉寂。顧少尉乃至感覺，杜衡的唇角是微微上揚輕笑的。

守墓人一聽，眼睛瞪得很大：“他的夫人？趙家被休的阿誰少奶奶？”看顧少尉點頭，鞋都顧不得趿拉上，就從速跑到了趙石南的墳前。

“那就好。”趙信儒舒了口氣，看著我聲音顫巍巍的：“待會就能看以敬了。”說著指著中間的視頻。

顧少尉從冇見過，這麼淒美的滅亡。他在杜衡麵前低著頭冷靜的站了好久，內心很不是滋味。他與這個女人打仗的時候並不久，最後的感受，隻是她用了揚州話攀老鄉的機靈。他覺得她是輕靈的，聰明的，淡然的，卻本來那都不是真正的她。真正的她，是壯烈的。

我冇有太多的時候去歇息，便同趙信儒一起，又開端為絲之恒的危急馳驅。

東方露白，顧少尉悄悄撫了撫杜衡的墓碑，淡淡說了句：“杜衡，我走了。”說完大步拜彆。他把本身的大衣留給了杜衡，免得她冷。連同她頸上的玉葉，都一同隨她入了葬。宿世的統統悲歡聚散，都跟著那一枚金枝玉葉，一掊黃土，畫上了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