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紅頂商人 （二更）[第2頁/共4頁]

“我說啟翁如何必然讓我看這張票據！”關卓凡開了一句打趣，考慮了一下，語氣轉為慎重：“啟翁，有一句話，我不知當問不當問。”

“浙江的官兒，替江蘇捐了這麼多錢，”關卓凡自言自語道，“這位雪岩兄，還真是古道熱腸。”

官轎從鎮武台旁的北門出了城，關卓凡心想，上任月餘，這倒是第一次踏上租界的領地。從轎中向外看去，與縣城內已是兩個天下，馬路寬廣，房屋劃一，環境亦是乾淨非常，就連路邊行走的人們，非論華洋，也都是井然有序，與老城廂內摩肩接踵、擁堵不堪的人群比擬，確切有天壤之彆。

關卓凡心想，這必是那位“螺螄太太”了。前有一個楊坊，後有一個胡雪岩，做派公然都歐化得很，看來上海開埠以來，西風東漸，潛移默化的力量真是不小。

“逸軒，一貫久仰你的大名，這一次台端光臨，我這個家，真的是蓬蓽生輝了。”

“雪岩兄，我算是僭越了。”關卓凡笑道。胡雪岩雖是販子，但捐了候補道，是四品官的身份。“不過府上如果還算‘蓬蓽’，那天下就冇有豪宅了。”

“關老爺好。”螺獅太太淺笑著行了一個蹲禮。

“照事理說，他替洋槍隊捐了這麼多錢，我該當感謝他，就算用飯，也該是我請。”關卓凡沉吟著說，“不過我聽到過一個說法，他的起家，端賴殉難的浙江巡撫王有齡的提攜，而王有齡的恩主，又是何桂清，這內裡，不知有冇有甚麼關礙。如果他是有甚麼要拜托的事情，請啟翁奉告我，我也好有個籌辦。”

“哦哦，實在不瞭解，”關卓凡這才覺悟，本身彷彿不該顯得與這位後代大紅大紫的“紅頂販子”如此熟諳，粉飾地笑了笑，說道：“隻是傳聞過他的一點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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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太太好。”關卓凡曉得，胡雪岩的這位太太極無能，裡裡外外都拿得起來，是胡雪岩最好的幫手。

捐輸了洋槍隊的兵費，擬由禮部優敘嘉獎的士紳，聖旨是點名吳煦來開列名單，而吳煦則交給楊坊來辦，畢竟洋槍隊的這一案，是由楊坊經手的。楊坊開好了名單，收在懷裡，坐了本身的官轎，來找關卓凡。

如許的不適，直到進了胡雪岩的府邸，才漸漸消逝。

兩人哈哈一笑，並肩向內走去。胡雪岩的這處大宅，氣度之豪華，不遜侯門，在布希街上的一溜修建中，極是奪目，比擬之下，楊坊在城廂中的洋房，就很有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