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永熙三年（公元534年）－夏[第2頁/共5頁]

很快就啪嗒掉下一支簽，撿起來一看，第十簽。宇文泰在一旁見了，表示身邊的侍衛去簽牆上找來第十簽的簽紙。我接過展開，第一行四個字：龐涓觀陣，中。前麵是一首詩：

他原是背對著我們。此時像是聽到我們說話一樣，回過甚來，目光掃過我，笑著說：“噫？這位小郎君好麵善。似是在那裡見過？”

他似笑非笑地搖點頭，說：“隨我一起出去吧。”

我也該尊稱他丞相嗎？

“有甚麼特彆麼？”我問。

寺裡除了一起兩側站立的屏息斂神的侍衛以外並冇有其彆人。恰是六月間，寺內堂廡周環，曲房連接，輕條拂戶，花葉被庭，檀香的氣味一絲一絲幽幽繚繞在身邊的氛圍裡，既都麗，又清幽。

賀樓齊在前麵喊：“哎，郎君！”

賀樓齊咋舌：“郎君謹言，這但是當朝丞相啊。”

誰知還會不會再有。偶然真想一走了之。待到秋彤的孩子落了地，那便是他同她的歡愉，與我毫不相乾。

觀世音菩薩金銅身，麵龐寧靜，垂目慈悲，上唇處兩撇細須，似笑非笑。寶冠飾化佛，舉身舟形大背光，作恐懼與願印，施予眾生恐懼。

我不知該如何答覆，又嗯了一聲。

他未說話，回身走出觀音殿。

一朝被負，感覺天下統統人都負了我。

宇文泰笑著，特長中的馬鞭一指我：“你這廝膽量不小。”見我隻笑不語，他問：“來拜菩薩？”

這鮮卑人又神采一怔，隨即重展笑容，說：“我是鮮卑人冇錯，可你的獨孤郎，不也是鮮卑人麼？”

他淡淡點點頭，對我說：“來吧。”

他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彷彿是有這個說法。”

我拿眼一瞟他：“《白馬篇》裡可有兩句，‘長驅蹈匈奴，左顧淩鮮卑’。”

這首詩寫於諸侯討伐董卓期間。而於本日，此情此景亦是寫實。

姻緣會遇，何事不成。須無窮意，麵前是真。

“那公子喜好哪一首？”

“下品。”我忍不住笑。

他轉過甚來看我。安靜的臉上看不到喜怒哀樂。他就那樣一向看著我，像是要從我的眼裡，直看到我內心。

一時候，被隔在門路兩側的百姓竊保私語，爭相勾著頭去看，也不知馬車裡坐的是哪位朱紫。

細一考慮，心中竟空空蕩蕩。無所求。

“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我悄悄說。

我一愣，轉頭看他。他隻低頭看著池中的魚，臉上神采平淡，目不轉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