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無眠之夜[第3頁/共5頁]

“夠了！”叱奴太後冷冷斥道，燈火之下她衰老的麵龐顯得非常寂然，“甚麼衛公，他是你六弟！何況為首刺客身份已查明，正三命討寇將軍賀蘭勇，是王雄大將軍的親衛，邙山之戰王雄將軍身故後，他便不知所蹤，在軍中能將他無聲無息招攬了去的，除了晉公還能有誰？你六弟可冇這本領！”

叱奴太後看著他走出長樂宮的背影，竟是不由自主不寒而栗。

他是大周的天子，宇文邕。

叱奴太後沉吟道：“無疑是晉公所為，隻是……”

雖是輕微，腳步聲卻在一片沉寂當中格外清楚，能清楚地聽到鞋跟落在一片枯葉之上，然後將乾枯的葉片碾碎的聲音。

映著燭火，莫盧目光炯炯道：“暗中策劃十年，主上等這一日也好久了，隻是衛公方纔投效，總要花些時候去接管他在朝中暗中運營的權勢，不過，我看……這一日亦不會遠矣。”

“國公府上的貨品，能有甚麼不測？”莫盧冇甚麼好神采地說道，徑直在兩人身前坐下來，取了酒抬頭喝了一大口，才嘲笑道：“現在衛公與主上締盟，對勁忘了形，玩起了陽奉陰違這一套……嘿嘿，我們不替主上敲打敲打，恐怕下回就要蹬鼻子上臉了。”

……

因而三人又是一陣沉默，有些心潮彭湃，又為這十年支出的儘力而有些嗟歎唏噓，感慨很久，瘦子一把舉起酒盞，慨然道：“敬死去的兄弟。”

處理了此事，宇文邕回到案前，拿起幾上的另一本密摺，持續當真地看了起來，色彩暖和的燈光映照在他的眉宇間，顯得非常的沉寂和淡然。

……

宇文邕不為所動，抬了抬手屏退一旁服侍的宮女，待得殿中隻要他們二人時，開口說道：“刺殺一事，阿母如何看？”

叱奴太後斜斜地倚在榻上，一隻手悄悄按著太陽穴，身前的桌案上酒盞已空，這個現在大周最有權力的老婦人渾身酒氣，微醺隧道：“何故解憂？唯有杜康！”

“阿母莫要喝酒過分，細心傷身。”

宇文邕垂眸端起茶喝了一口，苦澀微涼的茶水使有些昏沉的腦海又清瞭然起來，他站起家，走到窗前，負手而立，看著如水灑下的月光，平平隧道：“如果你將目光放在天下，就不會在乎這些蠅頭小事。”

尚冠裡一間小小的院子中，沉寂無聲，月光剛巧被烏雲所掩蔽了些許，暗淡的星光之下，舉目間皆是一片沉沉的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