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無眠之夜[第4頁/共5頁]

映著燭火，莫盧目光炯炯道：“暗中策劃十年，主上等這一日也好久了，隻是衛公方纔投效，總要花些時候去接管他在朝中暗中運營的權勢，不過，我看……這一日亦不會遠矣。”

說完，他冇有再看本身的親生母親一眼，起家辭職。

叱奴太後有二子，一子為當明天子宇文邕，次子為衛國公宇文直，宇文邕自幼為避諱，太祖便令其居於原州刺史李賢家中，直到六歲纔回到宮中，而宇文直自幼被叱奴太後扶養成人，親疏乾係由此可見一斑。

……

話還未說完，便戛但是止，乃至於最後阿誰音節高聳地以一聲奇特的“咯咯”聲而結束。

冇有甚麼傲視群雄的王霸之氣，也冇有甚麼氣吞江山的傲視之態，年青君王的話語中卻包含著絕對的安靜與自傲，彷彿甚麼事都冇法律其顫抖一絲一毫。

淩晨裡喝酒吃肉，天然是因為白日裡他們隻是一道影子，或是一抹寒芒，冇有體例吃上肉喝上酒。

瘦子直接拿起了酒壺，大聲道：“敬晉公的人頭！”

“阿母莫要喝酒過分，細心傷身。”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沉默了半晌，為阿誰不顯山不露水、卻多智近乎妖孽的男人感到佩服歎服之餘，不由也有遍體身寒之感――如此將局勢操縱得淋漓儘致之人，如果成為他的仇敵，那真是天下上最可怖之事。

寒冬的傍晚長久得如同頃刻間的幻覺，跟著聲聲暮鼓在寥寂的殘陽中散開，長安城的喧嘩也終究被夜幕諱飾，八街九陌化作如墨夜色中的冰冷背景，間或透出的昏黃燭火彷彿在訴說著宵禁的冷僻，而長安城的東南角，那悠遠得如在雲端的宮殿卻燈火熠熠，彷彿是一個截然分歧的天下。

……

夜色如晦，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馬車通暢無阻地行駛著，彷彿是歡暢於冇有那些行人的停滯，兩匹高頭大馬也歡暢地奔馳著，馬蹄敲著“?n?n”的節拍，拖著如棺木般的車廂穿過一片沉寂的暗中。

夜色正濃，暗淡的民居內，酒香肉香四溢，三人將酒杯重重碰在一起，抬頭喝下，然後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徹夜無眠的不止是天子陛下一人。

……

……

處理了此事，宇文邕回到案前，拿起幾上的另一本密摺，持續當真地看了起來，色彩暖和的燈光映照在他的眉宇間，顯得非常的沉寂和淡然。

“局？”

……

莫盧也舉杯，道：“敬後院的麻袋。”

******

冇有長樂宮的燈火熠熠，未央宮顯得有些冷僻，唯有那屋脊之上雕鏤得栩栩如生的鴟尾在月色中被注入了靈魂，棲息著陳腐神靈的眼眸悄悄保護著這座大周心臟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