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蘭堂紅燭[第1頁/共3頁]

次日淩晨，酈綽早早到訪。酈書雁希奇地看著他帶來的紙箋，讀完上頭的幾行蠅頭小楷，問酈綽道。

壽春縣主強忍淚水，朝酈國譽看了一眼。如果周姨娘來做這個神采，酈國譽早就把她抱在懷裡好生安撫。可惜壽春縣主皮色烏黑，酈國譽看了，在憐憫之餘，又有說不出的荒唐好笑。

“我不甘心！”壽春縣主口中一陣腥鹹漫開，疼痛不堪，卻還死死地咬著牙，“憑甚麼，我明顯也是十六七歲，身份崇高啊？阿誰周氏卑賤不堪，憑甚麼她就要被抬成平妻，和我平起平坐？！”憑甚麼她連撒嬌也無人理睬！憑甚麼！

春柔答覆：“吳媽媽說，她也隻是馳念故鄉的桂花湯圓罷了。”

酈書雁聽罷，全冇放在心上，點頭道：“能夠。”

“她要桂花做甚麼？”酈書雁問道。

婆子道：“縣主，大家有大家的緣法，戀慕不來的。”她低歎一聲，“您的麵貌既然是儉樸剛正、貴氣實足的，就不要再去仿照阿誰姓周的小南蠻子惺惺作態了。”

壽春縣主道：“籌辦好了就好。我要叫阿誰不要臉麵的大蜜斯支出代價！”

酈綽眯起雙眼：“不錯。父親資質所限，隻能寫成如許了。”

酈綽也未幾問，把逸散在耳邊的長髮捋到耳後。

“老爺，您……您叫妾身瑞芝就是。”壽春縣主的方臉上，顯出無數的柔情悱惻，雙眼水汪汪的，看上去也有幾分不幸。

壽春縣主僵住了。她黑黢黢的臉上忽紅忽白，咬牙切齒。

她收了收心神，哽咽道：“吳媽媽說得有理。明天的事情，可安排好了？”

酈綽笑道：“如何？”

半個時候以後，酈書雁和酈綽被叫到了正院裡頭。壽春縣主放下白瓷小碗，淺笑道：“過上一會，我的家人就要來看望了。本來三朝應當回門，可我的孃家遠在洛陽，也隻能讓他們來看我了。”她放下的碗裡，幾個烏黑滾圓的湯糰正在不住轉動。

春柔出去，笑道：“正院的吳媽媽過來，問奴婢，能不能給她一碗桂花。”

“是，安排好了。”吳媽媽趕緊道。

“‘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孺子六七人。’”酈書雁麵無神采地背了一段《論語》，又道，“五六三十，六七四十二。以是，加了冠的是三十人，孺子四十二人。”

酈綽神態安適，長髮不束，如水普通流瀉在肩上：“是啊。”

酈綽大笑起來。他笑得流出了眼淚，長長的頭髮覆在臉上。很久，他才笑完，說道：“你這是望文生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