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攜行[第5頁/共8頁]

秀英驚道：“怎？”

禁宮裡那一家人家事兒，休說京中，便是酈玉堂這般長年外人都曉得，那是一團摻了鋼絲擰成團兒亂麻，刀都斬不竭費事！他有自知之明，曉得這些事兒他吃不透，便乾脆不管了。然麵前局麵，他卻明白：無妨！不計誰個得了半副鑾駕，都要倚重蘇先生，這便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蘇先生眼看一人上前與不悟私語，不悟亦點頭，安閒上前來，一步步行到他跟前，不由道：“世人恨分袂，此處一彆，不知何年得見也。”

洪謙陪著蘇先生一起走，一起走，強忍著笑，卻又似忍不住，時不時漏一兩聲兒。九哥板著臉兒，去看他嶽父，卻見洪謙沖他擠一擠眼兒，九哥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一時無話，蘇先生奉告而去，方丈也不送他。

玉姐挨著秀英坐了，伸手撫上秀英眉間豎紋，撫平了，方道：“能人也是人。梁相也不是京師人、先生也不是京師人，便是本朝太祖、太宗，莫非又是京師長大了？皆是各地英傑，因有了能為，這才往京中去。都城地界兒，不過是集舉國之精華罷了。”

九哥遵了父命，蘇先生書房裡立得好似一杆槍。蘇先生卻和緩下來，一抬眼，看九哥繃得像根柱子，一招手兒：“你來你來，看我這卷經籍抄得如何，”又朝洪謙揮手，“你於今單看也無大用，還是去練罷。”

蘇先生感喟：“廟中有僧道，卻無蘇或人啦。”

蘇先生還是去尋方丈，一起上小沙彌皆停動手中活計，三三兩兩，指指導點：“那便是蘇先生了，傳聞他好迷個路哩。”

酈玉堂接了信兒，也顧不得與蘇先生磨蹭，倉促告彆便去：“留九哥下來聽訓，先生但有何叮嚀，儘管說與他。他是九娘夫婿，便是先生長輩。”

洪謙豎起食指來，玉姐笑著抿了嘴兒。秀英便又說要往慈渡寺裡燒香一事，洪謙道：“去便去罷，挑個和緩天兒，多與些香油錢，那處廟裡叫人看著舒坦。”玉姐笑道：“那處方丈，叫人看著也不幸。”說得洪謙秀英都笑將起來。

申氏不由有些兒頭疼，她原想著江州賺個差未幾，回京好養老，眼下京中來了這一手兒，旁都夠了，隻回京餬口，又要精打細算了。

“我奉先生去。”

秀英道：“如此便看個晴暖日子，雇了轎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