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身世（二）[第2頁/共4頁]

蘭芷再扭頭四望。放眼看去，圍牆絕頂是街道，隻是已過子時，行人希少。遵循馬車的行駛時候預算，他們現下應當在浩天城三十街以外，靠近城郊了。

死了近兩萬人的刑獄麼……蘭芷微微動容。燈籠微光下，她模糊見到石碑下方空空，上方卻刻著很多名字，都是納蘭姓氏。蘭芷抬頭看段淩：“我也是納蘭家的人？”

燈籠燭火給段淩的臉鍍上了一層溫和的光。蘭芷細心打量他，卻冇法從他的神采中，辨清他話語的真假。大堂中一時無聲，隻能聞聲風夾著雪花，在堂外吹蕩。沉默持續，燈籠中的燭火不知燒到了甚麼，“啪”地一聲輕響，閒逛了幾下。

男人不著陳跡握住蘭芷的手：“當時我便想……”他對上蘭芷的眸，眯著眼笑了出來：“將來尋著機遇，我定是要……把你欺負哭啊。”

段淩便在這纖細的聲響中，緩緩笑了開來。他伸手一敲蘭芷的腦門：“或者，固然血緣乾係已不成考，但我虛長你9歲，老是能做你哥哥吧。”

她還在扭頭看，卻感受腰肢被人摟住，身材俄然騰空而起！蘭芷本能就想一腳踢去，卻生生禁止住，任由段淩將她抱起，放去了那石柱上。

蘭芷正在打量間，段淩俄然牽住了她的手。他用和順卻不成順從的力度抓著她，溫聲道：“這邊走。雪天路滑，謹慎彆摔著。”

他終究轉頭看蘭芷，卻對上了女子溫馨的目光。段淩俄然便笑了：“十多年了，你倒是冇變呢。當時你也是如許，抱著膝蓋坐著，悄悄看我們張牙舞爪，倒是讓我好生挫敗。”

車廂以外，車伕勒馬停下。段淩起家：“便是這了。”

納蘭纖。蘭芷默唸這個名字，低低開口道：“如何彷彿是個女人名。”

蘭芷半晌方消化了這句話，昂首怔怔看段淩：他是當真的麼？

她問完這話，卻又去看那石碑。段淩便是一聲低笑：“彆找了。我和我家人的名字，還冇有資格呈現在那石碑上。”

耳邊卻傳來了鐵鏈的落地聲，叮叮鐺鐺，在溫馨的半夜，清楚地格外驚人。蘭芷朝聲響處看去，便見到木門已經翻開，而段淩立在黑漆漆的門洞邊，悄悄等候她上前。

段淩在門後一番摸索，竟是尋出了一個燈籠。男人的聲音在雪夜中，顯得格外幽遠：“數百年前，□□建國之時，曾經封過一名納蘭氏為異姓王。這個處所，便是納蘭家屬的祠堂。”

暗中當中，有火光閃過，而後，燈籠亮起。藉著亮光，蘭芷模糊能看清塌毀的房屋，破裂的青石路。全部祠堂顯得破敗而死寂，唯獨四散的琉璃瓦碎片，模糊明示著這裡曾經的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