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之殤:揚州[第2頁/共4頁]
杜鵑問著杜衡:“姑姑,甚麼叫頭白鴛鴦失伴飛?”杜鵑早慧,經常喜好揣摩著杜衡教她的東西。思衡年幼,又是男孩子,不愛說話,但幾天的相處下來,思衡對杜衡也靠近了很多。孩子都是敏感的,不會去討厭一個喜好本身的人。
染坊裡冷冷僻清的,日本人早放出話,匠人隻要交出染色的任何一步,都有紋銀賞,卻從淩晨比及日頭正中,也冇看到一小我前來。田中有些犯難,莫非要一家一家的搜問?正在思忖間,鄭管事媳婦走了過來,怯生生的問著:“是說奉告你們誰家本來是染坊的匠人,也有賞嗎?”
杜衡的心刺痛了一下,頭白鴛鴦失伴飛?她俄然內心有絲不祥的預感,痛的幾近要不能呼吸,忙對杜鵑說道:“這詩不好,不讀了。換一個。”說動手忙腳亂的又去翻詩經裡的,“彼美一人,婉兮清揚”去教孩子們。
田中的火還冇有滅下去,全部顧家莊都未能倖免。日本兵見人就殺,近的出刺刀,遠的出槍子,村莊裡大人的哀號,小孩的哭叫,頃刻顧家莊成了一片血海。
田中命人一一記下,待鄭管事媳婦說完,頓時帶著人遵循票據上的人一家家的去搜抓。人被抓來了,卻冇有一小我肯說。都是一問點頭三不知。任田中磨破了嘴皮,威脅利誘半晌,直到日頭奔了西,也冇人肯開口。
或許他們都不明白,不是頭髮首要,不是錦緞首要,首要的,隻是胸中的一點浩然氣,一身不馴骨。
白花花的銀子,鄭管事媳婦看的心直跳,忙不迭的把銀子攥的緊緊,嘴裡也開端叨叨:“村東的老李家,本來兩個兒子都是染坊的工人,村西頭的顧家,也是--------”
趙石南下葬的那天,杜衡正在屋中教杜鵑和思衡讀著詩:“梧桐半死清霜後,頭白鴛鴦失伴飛。原上草,露初晞。舊棲新壟兩依依——”
杜衡帶著杜鵑思衡,跟著郭秘書到了重慶周部長的官邸,又被囚在了後院。衣食尚好,也有下人奉侍,隻是冇了自在。杜衡閒著無事,就教杜鵑和思衡學些詩詞算術。
月上東山,田中的耐煩被磨的一點都不剩了。看著麵前這群油鹽不進的中國人,他第一次感覺七竅生煙的忿忿。不識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是當大日本帝國的人都好脾氣,不敢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