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褚青葉（三十九）[第1頁/共3頁]

可貴做了個令人歡暢的夢，青葉已醒來好久，卻不肯意展開眼，隻是腦袋疼得慌。她實在忍不住，便伸手摸了摸，摸到粘成一團的頭髮及頭皮上的傷口。她悄悄吸了口氣，展開酸脹的眼皮，起首看到的便是結月潤。他的麵色不太好，白裡透著青灰，此時正盤坐於地上，細心地擦拭一把倭刀，他身邊生了個小風爐，爐上的紫砂茶壺正咕嘟咕嘟地滾著水。

結月潤為本身沏了杯茶，端起來慢條斯理吹了吹，笑問她：“如何？想你的秀一哥了？”他一開口說話，或是笑時，麵上的那處深且長的傷疤便也跟著動。青葉心慌，扭開首，不再看他的臉。

他長歎道：“昨日我偶然間看到街上有條草繩，心想著拾歸去也許另有效處，便順手撿了起來……”

青葉曉得再說無益，隻得悶悶地跟在她身後，到了一間專門用來沐浴的艙房內，彆彆扭扭地洗漱了一番。洗漱畢，透子為她穿上倭女子的吳服，將她的一把長髮卷至頭頂，挽成一個髮髻，把她頭皮上的一塊傷處用一縷頭髮謹慎的諱飾了，餘下的則在腦後鬆鬆攏起來，用一根頭繩紮住，再彆上一個金紙做就的胡蝶髮結。透子固然重手重腳，對她冇個好神采，但是手上的工夫卻不含混，一板一眼地為她穿戴清算了好久後，這才遞給她一麵鏡子。

青葉又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她與珠仙在家門口一起鬥草玩耍，孃親則在家中做飯，灶房的煙囪裡升起嫋嫋青煙，爹爹正在院內看秀一練劍，秀一練出了一頭一臉的汗，爹爹還是不對勁，拿跟藤條抽他的胳膊和大腿。外祖父可貴這一日不去書院，正坐在門口的軟藤椅上翻看一本破了皮的舊書，腳旁放著一壺沏得釅釅的鐵觀音。外祖父邊看著書，邊點頭晃腦地輕聲吟誦。孃親做好了飯，從灶房裡探出頭來，揚聲喊她：“小葉子――快來用飯啦――”

她本來擔憂了很多日，恐怕結月潤及秀一某一日會再找上門來，隻是未曾想到會這麼快，心中怕到極處，反而平靜了下來。她從地上爬坐起來，四周打量，這屋子狹小，且微微閒逛，傾耳諦聽，外有風聲水聲，她便曉得本身已身在大海之上了。

懷玉悶笑兩聲，笑完，又睨著東昇，問道：“厥後呢？”

結月潤抬眼看了看門外，鬆開青葉，又去品本身的茶。下女便過來為青葉寬衣，青葉扯住本身的衣衿，問：“在這裡換麼？”

“蠢貨，托你的福，我的臉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如何，不敢看麼？”結月潤放下茶盞，伸手拉過她的頭髮，逼著她看本身的臉。青葉正掙紮間，下女取來衣裳，輕叩兩聲艙門，隨即拉門入內，她的身後還跟著另一名年青穿戴打扮稍稍精美些的女子，門外二人見門內青葉與結月潤拉扯的景象，俱嚇得“啊”了一聲，進也不是，退也不是。